第545章一曲伤春悲秋

切切犹闻忆旧年，黄沙淹没汉江山。三千宫阙一家帝，两万韶音几个鸢。

泪雨无声皴白指，黄花送雁泣丝弦。

清风低诉些些事，昨月始从今日圆。

……

随着《汉宫秋月》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夜绮凤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无可奈何、寂寥清冷的情绪，这让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兖州而今的处境以及此前兖州节度使张宗向她提及的关于联姻一事，原本因故地重游的那一丝欣喜也在瞬间被冲淡，有些烦闷的夜绮凤将桌前的酒杯端起来，直接是一口饮尽，眼神盯着秋月的位置有些发怔。

看着似乎突然没了兴致的夜绮凤，后来的女子原本那缀满了笑意的眼眸也不禁暗淡了许多，当即便欲张口，提醒一下秋月。

然而话还卡在嗓子眼里，已是回过神的夜绮凤便抢先开了口。

“这《汉宫秋月》的意境倒是被这个小秋月演绎得可谓是淋漓尽致，让人不禁有些伤春悲秋起来，看样子平日里你们的练习也是没少下苦功夫呀！”

见夜绮凤并未因此而怪罪于秋月，反而还关心起她们来，这让后进的女子已是有些暗淡的笑容再次灿烂起来，一边端起桌上的酒壶给眼前的这位旧主满上，一边笑意拳拳的说道。

“林当家的也是希望日后姐妹们能有一个好的前程，是而平日里对于我们的要求那是比当初您在的时候还要苛刻。秋月来这阁里也不过才几个月的光景，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苦练，如今这演奏的技艺怕已是不输那些早她一二年进来的姐妹们。”

说到林小婉时，后进女子脸上情不自禁便流露出了一丝感激之情。

这乱世之中的女子，哪怕是再好的容颜，也不过十五、六年的光景而已，一旦人老珠黄，容颜不再时，昔日的风华也必将随风而去，至后面个人冷暖亦只得自己知。

唯有这技艺才是可以终身相伴的东西，既可以维系男女彼此之间的感情，又可以在闲暇之时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使得自己不至于太过孤寂。

这般道理，对于这风月之地的女子来说，自然是体会得更深。

是而对于林小婉平日里那近乎苛刻的要求，这些“迎春阁”中的女子虽说心中当时或多或少总会有着那么一丝丝不舒畅，但是对于其用心，却是没有任何人会去质疑。

听到自己选择的接手之人如此得昔日的这些手下的拥戴，夜绮凤眼底渐渐又有了一丝喜色。

原本夜绮凤在将“迎春阁”交到林小婉手里时，还想着林小婉会不会被这些昔日的姐姐们所“欺负”，如今这般看来，她此前的顾忌显然是有些多余。

如今这“迎春阁”不但没有因为她夜绮凤的突然撤手而出现任何的衰败，反而变得愈发有底蕴，这份底蕴不是来自于她夜绮凤昔日的余威，亦不是来自于曾赤鹰的暗中关照，而是来自于她的那位异性小妹妹林小婉的用心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