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他可还说了什么?他的身体不是很稳定吗,怎么这次病得这么突然?”娃娃脸将衣裙和太子将要离开花石国的消息一并带给了南宫曼,面对着南宫曼的询问,不擅长说谎的娃娃脸只能搪塞一番之后慌忙地逃离。太子送来的衣袍很是合身,南宫曼站在全身镜面前转着圈欣赏着这件衣服,上面用极细的金线勾勒出花纹,只有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才会显现出鸟兽的图案,足以彰显太子的心意,只是她去参加寿宴穿得喜庆点自然是好的,但是南宫曼可不想艳压群芳给自己惹上什么不知名的麻烦。
南宫曼将换下来的衣裙捧在手中看了良久,将它放回了礼盒中,在衣柜中选了一套天青色的衣袍,头上的发簪也是与衣袍相配的翡翠步摇。在轻轻帮助之下,南宫曼望着镜子中的人,手抚上了自己的鬓发,看来自己的底子也很适合古代的妆容呢。
“进了宫中之后,曼儿不要拘束,虽说我们不是正儿八经前来参加寿宴的,但我们也不比那些使节差多少。”楚星翘和南宫曼共乘一艘小船,船桨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水波,涟漪逐渐蔓延到整个河面,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水中,似是这几日船只来往得过于频繁,有几只好奇的鱼儿浮出水面,似是要看看来者是谁。
楚星翘翻来覆去说得都是那么几句话,南宫曼听得耳朵都要生出茧子了。南宫曼小心地撩起衣袍,脱掉鞋袜,将双脚浸在冰凉凉的水中,时不时伸出脚踢起一阵水花,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紧随着南宫曼船只的正是雪耀国使节的船,殷茗听见南宫曼银铃般的笑声,顿时那个不拘泥于世俗的女子起了兴致。
中间隔了四五条船的缘故,殷茗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女子在玩水,腰间的香囊荷包绳子一松掉到了甲板上,殷茗顿时回过神来,刚才自己竟然对别的女子动了心,当真是不应该。殷茗转身走到了狭小的船舱之中,拿起已经冰冷的茶水,接连喝了三杯才将内心异样的情绪压了下来。
说起花石国女皇的寿宴,这可是比迎新年还要盛大的节日。每逢女皇寿宴开始的时候,民众会自发地聚集在一起放河灯,一定是穿上最新最漂亮的衣服朝着皇宫的方向朝拜,他们相信这么做之后他们的领袖将带领他们奔向更好的未来。
等待在宫门口的鸢大人来回踱着步,大人物竟然今晨的时候向女皇递交了拜帖,表示也想见识一下花石国最盛大的节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皇派丁樱皇女急匆匆重新安排了众人的位置,至于为什么女皇将这等江湖人物看得这么重,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大人远道而来,女皇特地命下官带诸位前往大殿,麻烦诸位要步行一段路了。”鸢大人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想她在官场沉浮数十载,历经了重重考验才做到今天的位置,这一次只能小心行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能让鸢大人领路的那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殷茗询问领路的宫女,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那个被围绕在中间的少女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斟酌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位大人可是女皇的师叔,别看他的年岁不大,但是他的文韬武略可是让太上皇还要称赞和自愧不如的存在,只不过自大女皇登基以来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应该是云游回来了吧。”宫女见到这么彬彬有礼的使节顿时好感度爆棚,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据说这位大人物回来是想让女皇帮他证婚,真的好羡慕他看上的女孩子,能够得到这么完美的人全部的爱不说,还可以得到女皇大人的祝福,这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大婚了吧。”宫女对着南宫曼的背影满是羡慕地说着,两只手放在胸前不禁地感叹,突然想到自己还是雪耀国使节领路人的宫女顿时出了冷汗,若是让上面的人知道她没有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还敢枉议大人,怕是自己的小命不保。
身后的皇子并没有多说什么也让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点,宫女小心翼翼地朝前面走,再也不敢说什么话。将殷茗等人送到宫殿门口的时候,宫女福了福身告退,临走的时候感激地看了殷茗一眼。
带着面纱的南宫曼在众人眼中端坐在楚星翘的旁边,很是淑女的样子,只有离她最近的楚星翘才知道南宫曼正对着一桌子的糕点水果流口水,脑子里思索着先吃哪一个才好。
走入殿门的殷茗看见坐在女皇下首的楚星翘略微愣了一愣,看来楚星翘就是他们说的大人物了,娶妻的应该也就是楚星翘无疑了。在另一位宫女的指引下,殷茗等人来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随手捻起一颗葡萄送到口中,甜腻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发出来,或许曼儿会喜欢吃的吧。
殷茗将腰间的香囊荷包解下来攥在手中,就像是握着南宫曼的手一般。
“星星,那个人好奇怪啊。”南宫曼出言将还在和女皇交谈的楚星翘拉了回来,看着南宫曼的注意力又被殷茗吸引的楚星翘突然出现了些许危机感。
来访的使节接二连三地入场,大殿也开始变得人声鼎沸起来,腰肢婀娜的宫女来来回回地将冒着热气的菜肴送到每一位的桌案上,又将已经空了的酒杯尽数斟满。各国的使节都拿着酒杯和相熟交好的举杯痛饮,酒场上的小集团一览无余。
“诸位前来参加我母亲的五十岁寿诞,丁樱在此谢过各位!”丁樱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众人一推之后抬头喝了下去。丁樱的首当其冲算是正是拉开了寿宴的序幕,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坐在上位的女皇发言。
女皇虽说是过五十岁的寿诞,但是她的样子比起三四十岁的女子还要略胜半筹,和丁樱站起来更像是姐妹而非母女。
“感谢诸位愿意在我五十寿诞的时候将和平作为给我的礼物,我相信和平一定能保佑我花石国的子民一生安居乐业。”女皇的无名指和小指上套着护甲,粉色的宝石在烛光的照映之下发着七彩的光芒,女皇率先举杯饮尽杯中的酒水,下面的使臣也跟着饮尽。
“星星,这里的一切怎么都在转圈啊?”南宫曼忍不住也喝了一杯,酸酸甜甜的口感让她停不下来,楚星翘来不及阻止她,就只能任由她醉倒在自己的肩膀上,南宫曼温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脖子上,让楚星翘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样的变化,来不及向女皇告退,楚星翘就抱着南宫曼来到了偏殿。
楚星翘走得很急,他怀中女子的面纱被带起来的风稍稍撩起,殷茗感觉那个女子的一闪而过的口鼻像极了南宫曼,还有就是女子的香味也和南宫曼相同。手心的香囊荷包在一瞬间发出了细微的光亮,殷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楚星翘怀中的女子究竟是谁这个疑惑在殷茗的脑海中越来越强烈。
匆匆以不胜酒力的理由离开大殿的殷茗又碰上了为他领路的宫女,也在宫女的指引之下来到了他们赶往的侧殿。殷茗手中的香囊荷包越靠近偏殿,南宫曼就感觉脑海中多了一些破碎的片段,伴随着强烈的疼痛袭来。
“贱内正在休息,三皇子这么贸贸然闯入怕是不合礼数吧。”楚星翘原本以为戴上面纱之后就万无一失,但是殷茗依然找到了这里,这不得不让他多想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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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母亲的命令来为姑娘送些解酒药,花石国的果酒虽然甘冽香甜,但若是贪杯又没有服用解酒药,怕是明天早上的头疼就够姑娘受一阵的。”丁樱权当没有看见楚星翘和殷茗的争执,只是手指摩挲着手心的小瓷瓶来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楚星翘随即闪开身子,让丁樱进到了屋里。丁樱轻手轻脚地解下了南宫曼的面纱,无比熟悉的一张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南宫曼当时递出的玉佩她也曾画下来交给母亲过目,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母亲那般激动的样子。
“母亲的师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莫不是你用了什么术法才维系了现在的样子?”那块玉佩依然被南宫曼戴在身上,只是那颗种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遗失了。丁樱顿时对南宫曼多了几分警惕,认定南宫曼不是个好人。
“你没有理由去看我妻子的脸。”楚星翘被殷茗拦住之后十分不满,他怎么也想不到殷茗竟然也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主儿,要是让他看见南宫曼的脸,他们这一年多的努力岂不就是白费了?更何况他手中的香囊荷包邪气得很,万一伤到了南宫曼怎么办?
殷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看见那个女人的脸,但是手中的香囊荷包好像在指引着他一般,让他不得不放下面子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