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国主突然到访,微臣有失远迎,请恕臣下招待不周。”殷茗送走了南宫曼之后,就站在门口来回踱着步,似乎在等着什么一样。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殷筹的马车就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上,和车夫一起坐的就是那个扬言要他殷茗好看的柳丞相。从皇宫到摄政王府的漫长路途上,柳丞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就只知道身旁马夫身上的臭味和路上的颠簸搞得他有些晕车想吐,但是在殷筹的面前有不好意思,只能强忍着不适,脸色也是难看的吓人。
“柳丞相这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有什么人触了您的霉头,让您的脸色这么难看。”追风自然也是紧跟着自家主子的步伐,冲着柳丞相的难处就去了。柳丞相现在反胃得厉害,根本不想理会追风,也说不出来话。
“三哥既然已经痊愈了,为什么不去上早朝?可是什么人惹到了三哥?三哥只管告诉我就是了,我回头定会狠狠惩戒这些不听话的人的。还是说三哥在府中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只有自己在府中才可以安心?”好话坏话一下子都让殷筹说完了,殷筹还打量着殷茗的反应,希望可以看到一丝半点的破绽和漏洞,但是殷筹注定是无功而返。
“呕——”柳丞相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张着嘴将自己的早饭和午饭都吐了出来。柳丞相吐出来的节点就像是算准了一样,殷筹说话之前不吐,说话之中不吐,偏生在殷筹说完话等着殷茗回答的时候吐了出来,花花绿绿的呕吐物和刺鼻的味道让殷筹也有些反胃,甚至也忍不住干呕起来。要不是柳丞相发毒誓要自己相信殷茗在府中有着不可见人的秘密,他才不会走这么一趟,结果让他丢面子的也是柳丞相,顿时对柳丞相起了杀心,连带着眼神也变得毒辣起来。
“臣下只是因为今日服下的药中有着安神的药材,于是乎赖床小憩了一下。今日柳丞相来的时候,臣下正在以冷水醒神,为自己错过了早朝而后悔不已,自责不已。却没想到柳丞相居然说自己是您派过来的人,让臣下小心应付不说,还处处找茬要回禀国主,让国主定我的罪,也算是为他自己出一口恶气。”殷茗的语气神态挑不出来一点点的错处,反倒是柳丞相仗着自己的年纪和昔日是在父王手底下当差的缘故,处处为自己谋私利暂且不论,还时常教训他这个国主,看来不给点教训是不行了。
柳丞相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这场和摄政王的博弈算是他轻敌了,说到底也是他输了。殷筹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一样,看来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葬送了自己的未来,柳丞相的肠子已经是青的不能再青了。
只是这样之后,殷筹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愿。他还在记挂着那个女子,那个从摄政王府中看见的女子,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既然自己的手下笨拙找不到,那他就自己亲自来了。
“三哥就不请我进去坐一坐?你看这些日子以来你我之间都生分了不少,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我们一起秋猎,一起玩蹴鞠,一起练武练字的场景了吗?”殷筹的亲情牌打得不错,只是殷茗造就忘记了彼此之间的情分,自从这个四弟登上王位之后就再也不是当初的四弟了,说起来殷茗也有些情伤,只是在前面沿着路慢慢地行走,殷筹也不嫌一个人说话尴尬,一路上叨叨叨说个没完。
座位还是那个座位,茶杯还是那个茶杯,奉茶的小厮还是那个小厮,只是自己和殷茗之间的距离好像变得十分疏远起来了。殷筹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当时的父王看见他和三哥那么亲的时候,眼里的渴望和羡慕了。人们都说成为了国主之后就可以得到自己所有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们却忘记了登上王位的道路注定是无情的,是踩着自己的亲兄弟上的位,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
“你要记得现在的感觉,日后不要忘记了。”这是父王第一次摸着殷筹的头的时候说的话,那时候他才学会了踢蹴鞠,而自己的三哥在蹴鞠上已经小有所成了。但是三哥还是数日如一日般教会他所有的技巧,甚至力排众议将他送到了皇宫之中的蹴鞠队里,将嘲笑他的那些人都用拳头打服了。
遥远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放,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绽放,殷筹有些莫名的感叹。
“国主是来寻找那名女子的吧,上一次我府中的女眷都让那公公看了个遍,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亲自来一次的,”殷茗率先拉开了话匣子,追风带着那些年积攒下来的美人依次进入了房间,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小巧玲珑大家闺秀,妩媚蛊惑清新秀丽,殷筹竟然不知道自己三哥的府中居然有这么多的女子,当即将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忘了个一干二净,就差哈喇子没有流出来了。
殷茗在殷筹看不见的角度发出了嗤笑,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先人说的那些话也是不无道理,最起码殷筹算是真真正正应正了这句话不是吗?他现在对于这些官场皇族的东西真的是厌恶到了极点,只想赶快打发了殷筹之后就去追南宫曼。
“臣下这几日准备去含光寺一趟,听说那里的大师十分厉害,我想到那里寻些符咒佛珠之类的祛除邪祟。”殷茗的话有没有传到殷筹的脑子里,殷茗不知道。但是殷筹现在满脑子都是眼前的那些美人,这可比皇宫之中的那些货色好了不止千倍百倍,怎么就遇上了殷茗这个不好美色的假和尚了呢,真是暴殄天物,可惜可惜啊。
空着手来,拉了好几马车的人回去,说的就是殷筹。殷茗能够这么顺利将那群吃白饭的女人送出去,还是要多亏了这个喜好美色的四弟啊。只是月桂曾经偷偷来找过他一趟,说雪耀国在殷筹的手下迟早会走上最后的末路,只有殷茗在才可以保证雪耀国可以保持着现在的样子,这也是殷茗迟迟没有离开的原因,他在担心,担心自己的父王守了这么一辈子的国土江河就这么轻而易举败在了殷筹的手上。
南宫曼一行人已经抵达了海光寺,海光寺的小沙弥一早就等在了大门口,直接告诉南宫曼无心大师邀请她前去一见。
殷茗在告诉殷筹自己要去含光寺一趟的时候就已经留下了心眼,生怕殷筹的多疑会伤害到南宫曼。现在的殷茗骑上了摄政王府最好的马朝着海光寺的方向飞奔。别看这两座佛寺的名字就只是相差了一个字,实际上两座佛寺之间的名声和影响力都是差之千里的。含光寺是海光寺的一个和尚单独出去成立的,无论是名声还是应验程度都比不上海光寺,也就是那些名门贵族愿意过去烧香拜佛求个官运亨通吧。
香火味是靠近佛寺之后的第一感觉,人来人往但是却没有嘈杂的声音,风拂过树林,几片叶子飘落,颇有几分淡泊宁静的气息在里面。头上带着戒疤的小沙弥在前面引路,无论南宫曼询问些什么,也都是以一句“大师自然会告诉施主”作为回答。时间久了之后,南宫曼也就不再问了。
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晚霞之中。佛寺里面的佛像也是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有的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有的朱唇微启,面带微笑:有的盘膝而坐,双手合十;有的金鸡独立,手舞钢鞭;有的眼睛半闭,手持经卷。
只是这里并不是南宫曼的目的地,她也是远远的望了一眼里面的佛像和虔诚跪拜的信徒,然后随着七拐八弯的小径来到了佛寺的后面的厢房。小沙弥在将南宫曼引到了一处颇为僻静的地方之后拦下了一直跟着南宫曼的嫣涟,“无心大师说过了,这一次只是让女施主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就在外面等候着就是了。”
嫣涟还想坚持着跟进去,但是被南宫曼的眼神制止了。她到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佛法了得的大师能够算到她会在今日来到了这海光寺,更想知道这无心大师究竟想和他聊些什么。她南宫曼向来是不信神鬼的人,但是来到这里之后遇到了许多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对于神鬼也就有了几分的好奇。
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一个坐在桌前的面色苍老的老和尚,桌子上摆的是南宫曼看不懂的棋局。屋子里虽然艰苦朴素但是一尘不染,空气之中是佛寺中最普通的香火味,老和尚身上穿的也是最普通的袈裟,上面还有着不少的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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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