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唇亡齿寒

第41章唇亡齿寒

唇亡齿寒。这是君后心底最深的念头。

但她早与王海富一般，浸淫于为君帝祸害女子一事多年。

便是心生后悔，也再难回头。

额头的伤口还在外涌血水，君后狠狠掐著掌心，眸底藏着无尽思绪。

“还有君和曜！“

君帝的怒气却未完全发完，他狠拍著桌面，“身为皇子，整日不想着为朕分担国家大事。却酗酒闯祸，便是你平日太惯着他了！“

闯祸？

君和曜何曾闯祸过？

只是君帝硬是要找理由怪罪，尤其是因为君和曜撞破了他在未央宫一事，加之以下犯下的指责。

君后心知肚明，却也只能被迫承受，尖锐寇甲紧掐掌心，疼痛与血意同时袭来。

“是！臣妾日后一定好好管束曜儿。“

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君帝却重吐浊气，“慈母多败儿！朕瞧他既无心国事，明日便出发去澜山跟着武安侯学些本事吧。“

澜山？

是君朝历代帝王豢养死士的去处，里面藏尽凶险，宛若炼狱。

别说是普通人，便是曾经威武将军君霖手下的君家军，个个健壮彪悍，骁勇善战。

但若是进了澜山，不了解地形与机关，不死也怕是会没了半条命。

更何况是向来养尊处优的君和曜。

君后向来对君帝言听计从，但这次她提了反对，“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君帝金口已开，自然不愿收回，“朕已立旨。“

言下之意，便是再无转圜的余地。

“皇上，曜儿是您的嫡长子，您真忍心让他去死？“

君后哀切地怨眸，“臣妾向来听从皇上的意愿，可若皇上若只因为昨日错处，便怪罪到曜儿身上，臣妾不服。“

昨日种种，她与君帝一样，皆是一头雾水。

她细想了一夜，又是猜测君无华送人皮灯笼的用意，又是惊慌君帝未来的怪罪。

可她却未想到，君帝给了她一个重重的打击。

虽不罚她，但怪罪君和曜，却比罚她还要狠！

君后的一句“不服“偏偏与昨日君和曜的“儿臣不服“一模一样，君帝眸底冷意毕露，从前他还愿意给君后几分脸面，但今日却完全撕破了脸面。

“放肆！朕是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皇后若是再胡搅蛮缠，朕会考虑你是否有能掌权六宫的能力！“

君帝隐隐地威胁，从前他一直忌讳君后的娘家，温氏一族。

但自五年前，君后与温穗的父亲温仲告老辞官。

没了温仲强压，安阁老势力壮大，成了君帝的倚仗。

即便朝中亦有少数温氏后生，但君帝早没了忌惮。

君后之所以还稳坐皇后高位，不过是这么多年来，她的懂事顺从，助他得偿所愿。

君后欲言又止，只是心底到底凄凉破碎，再难恢复。

待君帝走后，巧慧才领着宫人进来。

果不其然，地面又是一地碎瓷，触目惊心。

她吩咐小宫女收拾干净，走近君后才瞧间她满脸血水，“娘娘，您的脸怎么了？“

血意早停，只是君后默默垂泪。

泪水滚著血痕，肆意流淌，又未得立刻处理，干涸在君后的半张脸上。

可她却恍若未觉，茫然低喃，“巧慧，他居然要将曜儿送去澜山，他的心怎么这么狠？“

巧慧没听到她的低言，急急地用湿透的帕子轻擦拭君后的额头，“娘娘，若是疼，您便叫出来吧。“

她从小便跟着君后，知晓她虽表面柔弱乖顺，但心底却是最坚强硬气的。

无论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都硬生生地扛着。

君后双眸涌泪，模糊双眼映在铜镜中，恍然再瞧见了哀痛落泪的温穗。

“穗儿，你说的报应终于来了。“

五年前，她为虎作伥，害了亲妹。

温穗找她对峙时，她当时抱着歉意却也带着恨意。

从小，温穗乖巧灵动，得尽父母宠爱。

而她又太乖顺懂事，反倒失了少女灵气，每每瞧见父母与温穗的浓情，心底羡慕却只能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