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登门陈家
“小姐,张家人到了。”幽深晦暗之中,陈画冬白纱如雪,看不出表情变化,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衣架上,悬置着的玄色羽衣。
上有仙鹤珍禽,金线缠丝慧剑,宽袖长摆。
听到身侧略带恭敬,语声轻细的请示,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冲这少女摆了摆手,道:“去备茶。”
陈画冬迈步出门,下了石阶,穿过石子阴阳鱼图案。
陈家会见宾客的正堂,设在外院。
这里的所处四面环山,中间一片开阔地。
陈家屋宇楼社,亭台水榭,或依山而建,或就地落舍,并不似燕京讲究东西南北,门当户对的规矩整齐。
地势上下,使得陈家的诸多形形色色的建筑,错落有致。
往往初临此处者,在错综复杂的屋宇之间纵横穿插的道路上,被前后左右的屋墙挡住了视线,则极容易迷路。
张庶成与顾远,以及洛寒,张丽四人等在正堂外,其余人则依旧呆在车上。
华夏人讲究规矩,尤其是高门大院的世家。
陈画冬身后跟着陈描夏,一言堂的主脉式微,除开失踪的陈绘春,以及被迫出走的陈摹秋。
他们两个是硕果仅存的主脉子弟,在支脉的虎视眈眈里,坚守着主脉的地位。
真正压着陈家支脉的,除了陈画冬的手段和心机,还有华夏人骨子里的“忠义”二字。
说到底,其实就是面子问题。
正脉要被弹劾去权利,被另外的派系取而代之,是要经过所有人“许可”的方式的。
不论是明争还是暗斗,始终都需要有一个为人所接受的理由。
毕竟辅佐朝纲,垂帘听政,也得有“陛下尚幼,代行君权”之类堂而皇之的借口,否则就是谋反。
可惜这些打如意算盘的,都已经被陈画冬的机心,给制衡在了某个恰到好处的点上。
支脉中,有野心要取代主脉的不止一个。
可谁也不愿意将权利分化,谁都想成为“一言可为法”的掌舵者。
所以这些支脉,彼此之间也相互忌惮猜疑。
正因为如此,陈画冬才勉强让主脉暂得喘息之机。
可她和陈描夏都明白,主脉被取代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遥遥望见立在正堂外,一袭水红长裙,美得让人窒息,却神色清冷的张丽。
陈画冬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张丽似有所感,与她四目相对。
心细如发的陈画冬,立即就读懂了她眼神之中的恳求,那像是溺水的人望见了救命的稻草时,所焕发出的希望。
陈画冬不动声色地走到近前,款款笑道:“张家主不远千里,舟车劳顿,小女子有失远迎,祈请恕罪。”
张庶成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画冬,道:“岂敢。”
立在张庶成身侧的顾远,全然没有波动的目光,落在盈盈一礼,柔弱却又似坚强的陈画冬的身上,也不悠然多了一丝亮色。
她身着素衣,在张丽身前却丝毫没有落下风。
两人的美貌几可平分秋色,一个是空谷幽兰,一个是映雪莲花。
顾远嘴角弯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张丽虽然貌美,可却气息全无,只是一个凡人。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体内气息波动,已经接近先天。
顾远略带审视地上下打量着陈画冬,从头到脚,目光里尽是欣赏之色。
“未敢请教姑娘芳名?”
顾远拱了拱手。
陈画冬有些意外:“这位公子是?”
她看了一眼张庶成,语带征询。
“哦,我来介绍。”
顾远现在对张家来说,就是一尊守护神。虽说顾远对张家的照顾,是为了报一饭之恩。
可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张庶成自然要拿出上杆子巴结的态度,恨不得言听计从。
同为男人,他哪里看不出来,顾远看着陈画冬的眼神,是别有用意的?
当下忙不迭道:“顾先生,这位就是暂掌陈家的陈画冬姑娘。”
说罢,又看着陈画冬,笑道:“这位是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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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顾远的时候,张庶成挺直了身,表情里多出了一丝傲然。
人老精,驴老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