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回:入我相思门 - 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 - 斐什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16回:入我相思门

燕归晚慌张地睁开眼眸,被猝然叠交上来的杨厦吓个激灵。此时她正平躺在一张小榻上,头颅向后微仰着,长发湿漉漉的,垂在地上的木盆中。两只受伤的手也不敢轻举妄动,杨厦真是……欺人太甚!

杨厦按住身下蠕蠕而动那人,肆意地亲吻厮磨,过去好半晌方肯罢休。他刮着她的冰凉而甜腻的唇,戏谑笑说:“是不是觉得自己上当了?”

燕归晚赶忙将两只残手遮住脸,结结巴巴道:“你,你快点帮我弄好,我……我要着凉了!”

杨厦收起孟浪之态,继续帮她清洗长发。他的动作不徐不疾,倒是燕归晚一直手足无措。

少顷,终于洗好了,她刚得自由,就又被杨厦拉到妆奁前坐定。妆奁上的铜镜里映出两个人的模样。一个抱着胳膊咯咯地笑,一个气鼓鼓地瞪着眼睛。

“趁人之危!”燕归晚没好气道。

杨厦取过长绢巾,把她如瀑似的长发一寸一寸的擦干,手法极轻,很怕弄疼她半分。而后再拿过篦子,帮她慢慢地篦起头发来。

“这么端详,倒有几分我东梁男子的模样。”燕归晚挖苦道,“不过还是——东施效颦。”

“被本侯爷伺候,话还这样多?”杨厦将篦子放回妆奁上,随手扯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他抚着她的长发,央求道:“送我一绺青丝,好不好?”

燕归晚只与徐墨卿相互割过发,那是他们许下的海誓山盟。谁都知道割发代表的含义,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会轻易予人?

见燕归晚神情惶惶,杨厦也不恼,像是意料之中的举动。他笑着哄劝道:“我想要,给我吧。”

“东禾会心寒的。”

“我不会让她知道。”

“我……”她张了张口,“你知道割发的意义么?”

“这一点,东梁和西洲应该寓意相同。”杨厦扳过她的肩膀,直直地望着她,郑重道:“它若丢失,我自戕。”

“你别这样说话。”燕归晚低下头。

杨厦得意地笑起来,“你不想让我死?你是在关心我么?”

“谁会希望恩人短命?”

“只是恩人而已?”

她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后,用残手指了指妆奁上的小抽匣,“里面好像是有把小刀的。”

杨厦回手打开,果然翻出一把小刀。他麻利地动手,从她的耳后挑起一绺发丝,片刻就削掉一绺下来。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红布,特虔诚地将它包好,揣进自己的怀里。

“是我的了。”他拍拍胸口,“我会珍惜的。”

燕归晚忍着内心的心潮起伏,只觉自己背叛了和徐墨卿的感情,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

西洲的雪一场接着一场飘落下来,天气也一日比一日寒冷。无论边塞还是京都,冬季里都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徐墨卿在谢家人的悉心照料下,终于一步步康复起来。汤药逐渐断了,体魄较刚来那时也好了许多。偶尔还和谢无杰在庭院里,活动筋骨练剑打拳。

虽然自上次谢青玄亲自恳求徐墨卿之后,他再也没有表现出要离开万里城的迹象,但谢青玄心里明镜,他这儿子离离开自己的日子已愈来愈近。

留是留不住的,徐墨卿的家乡在东梁,他有更重要的人要去相见。就如同当年谢青玄自己,在被女皇饶恕性命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回到西洲来。因为他的家乡在西洲,他选择抛弃徐墨卿,落叶归根。

谢青玄默默地帮徐墨卿打点行装,其实不过是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谢大娘子为他裁制两件上好的鹤羽大氅和貂鼠斗篷,谢无杰在自家铺子里拿来些珍贵玉饰,还有谢青玄为他备下的一些钱票银两。

就算徐墨卿在东梁财大气粗,但来西洲的这一路,盘缠早已散尽。他现在最需要的,还是这世上最俗气且最不能缺少的东西。

临近年关,谢无杰赖在徐墨卿的房间里,总是缠着他做这做那。对于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崽子,徐墨卿已然习以为常。

“你这么舍不得我,不然随我回东梁小住些时日?”徐墨卿挑眉,打趣地问道。

谢无杰挠了挠头,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倒是很想随大哥去往东梁见识见识,只是父亲母亲膝下只得我一人伴侧,若我不在府中,恐无人照顾爹娘。无杰不忍离开!”

“又不是不回来了,况父亲和大娘子年纪也不高,你怕什么?”徐墨卿敲敲他的额头,“难不成你对我这么不舍,都是虚情假意?”

谢无杰当场变成个大红脸,连连摇头说没有,“哥,你不能冤枉无杰啊!”

这小崽子满脸的人畜无害,要多纯良有多纯良,也不知谢青玄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他经商的。徐墨卿心里想着,才发觉自己当真把他当做亲弟弟看待了。

“哥也是说真的,我的家在丰城燕公府。你若想我了,可随时去那里找我,你哥我在东梁是王爵,很威风的。”

“哥……要回燕家?”谢无杰不傻,他什么都懂。

徐墨卿坦然笑道:“对,燕归晚就是我的妻主,我啊,一辈子都是她的人。”

“过了年,哥真的要回到边塞上,与留夏侯要人?嫂嫂她……”

“这半年,我蜗居在谢府安心养伤,却把她一个人仍到那么远,够了,真的够了。”他望向窗外,“杰弟不用替我担心,留夏侯的恩情不可负,但我若没有晚儿,生命便毫无意义。”

“哎……”谢无杰竟无言再劝。

之后的日子稍纵即逝,元月初一,徐墨卿已准备上路。谢青玄自知劝不动,遂从了他的愿。谢青玄为他们主仆预备出来两匹最上等的西洲战马,冰天雪地,还未到春暖花开时,但徐墨卿说什么都不愿再等下去。

初一一早,徐墨卿走进谢家中堂,向端坐在上首的谢家二老拜年辞别。起初谢大娘子怎么样都不肯坐,但徐墨卿却对她说:“父亲之前承蒙您悉心照料,往后岁月还需您多多费心。这段时间,您待我如亲生子,我理应拜您一拜。”

谢娘子抹着眼泪坐到谢青玄身边,徐墨卿才端端正正地跪下去。他知道这一拜,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谢青玄和谢无杰牵着马,为徐墨卿主仆送行,言道,只送到万里城城门处。徐墨卿没有拒绝,他心里也是真的不舍。谢大娘子倚在门首,目送着他们离开,徐墨卿忍住泪,又朝着她大行揖礼,拜了再拜。

这一路众人走的很慢,谢青玄回忆道:“当年我自万里城出发去往丰城,一路上排斥、厌恶、谩骂,总觉余生再无希冀。直到我来到丰城脚下,见到女皇陛下。那我是这一生中,见到过最接近神的女子。她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词,墨儿,我是真的爱你母帝。”

“那七年,您过的很开心亦很痛苦?”

“越是爱着她,就越觉得对不起家里的糟糠之妻。有多快乐就有多煎熬,我常常蒙蔽自己,我只是江光初,我奉命而来,为了两国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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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卿红润了眼眶,“爹,儿子都明白的。只要你说爱过母帝,那么我的出生就不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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