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回朝
第9章回朝
房若轩信他才有鬼，这一看就是徐如松故意扣押了澹月国主传给自己的信件。不过木已成舟，再追究也没用了。她没好气地瞪了徐如松一眼，展开信纸——是国主的亲笔，她命令房若轩“放弃追查河焰国暗兵，即刻回朝。”
房若轩浏览完信件，无意识地咬紧了牙关，长叹一口气。
——看来国主想要和谈，可房若轩已经杀了一名河焰守将······事情的格局不再是简单的和谈能解决的了。
“我就先告辞了。”房若轩向徐如松等人一抱拳，行的依然是男子的告别礼，“多谢你们这次手下留情，希望下次疆场不见。”
司明点了点头。
“你要回去吗？再想想吧。”徐如松还是忍不住劝道，“澹月国主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房若轩回首，舒眉一笑：“我知道的，现在的澹月于我而言比这里还危险。”
南征北伐数年未尝一败，百姓中的威望不断提高，这次又送粮回国解了天下之困——功高盖主，国主一定不会容许房若轩再这样得意下去的。
“但我是个将军，回去复命是分内之事；再者，逃避危险从来不是我的风格。”
房若轩告辞之后转身离去，百水裙的一角被风扬起，少女的身姿显得愈发动人，徐如松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失神了一瞬。
“不是打算把这封信毁了吗？怎么又给她了？”司明问道，“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你我都知道，澹月国主向来吃人不吐骨头，你还放任她回去送死？”
房若轩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徐如松这才收回目光缓缓落座，理了理月牙白的袖口：“她有选择的权利，我不能限制她的自由。至于澹月国主······如果她真要对若轩下手，我也自有办法对付。”
······
房若轩施展轻功一路追赶，不久后就追上了护送钟意的部队。钟意肿着眼眶飞扑过来拥抱她，这丫头现在才想明白，房若轩当时是以命抵命把自己换出来的。
“你对我太好了！我阿爹都没对我这么好过！”钟意哽咽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房若轩：“别，我可不敢跟钟王爷比。”
三日后，房若轩领兵回京。
百姓们早得了消息，拉着手在关口夹道欢迎，往房若轩的坐骑旁不停地抛着花瓣。钟意见了这副盛况，感叹道：“你这次又立了一功啊，百姓们都快要尊你为神了。”
房若轩懒得理她：“你少说点话。”
澹月国主这次也亲自出宫迎接，当着众人的面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主要强调她与若轩的母女之情，甚至还抛下了几滴泪。
房若轩低着头，没敢观察国主的表情有几分虚实——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国主抒情过后，钟王爷也领回了自家不省心的女儿，房若轩看着老泪纵横的王爷弓着腰对自己感恩戴德，不由得对钟意生出几分羡慕。
大殿后堂。
“这次输给东上国那个将军了？”国主问道，“算了，把粮抢回来就行。接下来的几日我要为你诵经祈福，就不要来找我了。”
房若轩不知道国主什么时候还信教了，“为我祈福？我有什么福好祈的？”
“有朝臣提醒我，你今年来征战不断，杀孽太重了。”国主意味深长道，“作为母亲，我当然要给你诵经积德啊。”
房若轩摸不透国主是在借此试探自己，还是单纯想要塑造一个爱护女儿的人设，只好应声道：“是。”
告辞之后，房若轩回到自己的寝宫，正要让小红做点吃的，就听到殿外的通传声：“报——兵部尚书曲奇凌求见——”
房若轩忍不住压低声音啐了一句。
曲奇凌踏入前厅，小红的核桃饼正好同时送入，房若轩挤出一抹微笑，对昔日的竹马、如今的妹夫道：“曲尚书好。”
房若轩回到宫中就换上了芙蓉海棠的云锦直领窄袖长裙，乌黑亮泽的黑发绾着简单的髻，五凰衔珠的金钗步摇点缀其上，明媚而不妖艳，富贵而不显俗气，俏丽若三春灼灼之桃，鲜润如雨中扬扬之芰，任谁看了都要赞一份绝艳。
曲奇凌不由得将家里的房婕与眼前的美人做了个对比，暗暗慨叹还是房若轩长得符合自己心意，不由得暗暗后悔。
听到房若轩生疏的称呼后，他随即皱起眉：“你不用与我如此生分。”
房若轩拿起一块饼，一边大嚼一边漫不经心道：“好吧，曲妹夫——你找我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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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若轩不想再看见他：“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其实，我是想请你去我家坐坐。”曲奇凌殷切道，“自从房婕嫁给我后，那些贱民们总爱编排我们俩的瞎话，污染房婕的名声——你来我们家拜访一下，说明咱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那些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他还真是会为自家老婆着想。
“不巧，我这几天刚刚回朝，正忙着呢，各路将士文官都来问事，恐怕抽不出什么时间拜访。”房若轩一口回绝。
她自然知道，在百姓口中，曲奇凌和房婕已然变成了一对奸夫**。然而一切都是这夫妇俩自找的，房若轩不会推波助澜，可她也不会委屈自己给别人洗白。
“此事关乎你妹妹的声誉！你也这么无所谓吗？”曲奇凌站起身来，“要是让国主大人知道你这个反应的话，她肯定会失望的！”
房若轩恍然大悟状：“怪不得你有底气来我这里撒野，原来背后有国主撑腰啊？”
曲奇凌顿时噤声——他当初转而迎娶房婕就是为了获取国主的支持，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房若轩不受国主待见。可是成亲之后，国主的态度反而冷淡了下来，曲奇凌猜想，应该是那些贱民的言论传到了国主耳朵里的缘故。
所以，他要尽快扭转自己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重新获得国主的信任。
房若轩本想直接赶他出去，但电光石火间又想到一人，当下语锋扭转道：“不过，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一双凤目闪着狡黠而灵动的光芒，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曲奇凌不由得看呆了：“什么条件，你说，我绝对答应。”
“房婕嫁给你之前，趁我不在，从我宫中要走了一个人当陪嫁丫鬟，叫流镜。”房若轩越说声音越冷，脸上却仍挂着笑意，“你们尚书府人才济济，少她一个也没什么影响，不如把她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