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往事
第160章往事先皇出生,又为先皇太傅,一直到五年前,庞邕此人,可是京城里津津乐道之人。
只是不知为何,五年前他正值壮年,却突然请辞离京,一夜之间,庞大的世家似是连根拔起,消失的无影无踪,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眼中。
只是凤清瑶没有想到,此处隐居起来的庞先生,竟同那炙手可热的庞邕是同一人。
眀邕峰三个字,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凤清瑶猛然一惊。
她记得那个店家说过,眀邕峰曾经不叫这个名字,是被人改动过的,而是谁改的,凤清瑶自然清楚的很,定是那种五彩莲之人。
眀邕眀邕,长明庞邕…
屏风上女子的画面渐渐在凤清瑶脑海面前清晰了几分,那女子眉目神色,同少时的长明公主如同一辙。
而长明公主也是先皇的妹妹,这个长明公主早早就嫁了人。
庞先生居存的,是这般心思。
凉风拂过,阵阵桃花香吹了满院,凤清瑶思绪飘远了些,忽的想起那日马车之上长明伤神的模样,她一下子明白了,让她在大理寺失态的人,竟是庞邕。
他们两人,师徒之称,竟生了旁的心思。
见她这般模样,封玄亦眸色微沉,轻咳一声,试图拉回她的思绪来,“你也是想起了些什么事吧,那日你问我庞先生为何同我置气,也是因为我说那屏风之上的女子,像极了未出嫁之前的长明公主。”
听了这话,凤清瑶苦笑一声。
是了,那屏风之上的女子容颜,有心人只要仔细看上几眼,便能分辨出来,她之所以没看出来,还是因为那日担忧封玄亦的身体,只是匆匆瞅了一眼,并未深究。
而品茹公主酿酒也是和这位长明公主所学,怨不得庞先生会如此喜欢。
“倘若真心喜欢着,他何不明言?竟眼睁睁的看着长明公主嫁给一负心汉。从此远居南海之边,南北分离,再也不见?”
想到之前见长明公主那伤神模样,凤清瑶声音难免大了些,难怪他格外喜欢喝那桃花醉,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因那酒,是长明会酿的。
“世间有太多不如意,清瑶,有些情感,是不能有的。”封玄亦声音微沉。
师徒之间生出这样的情愫,的确不太相妥,只是若是凡事都按照那些死规矩,谁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屋外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凤清瑶的思绪,抬眼看过去,是一个小丫鬟,丫鬟朝她微微一拜,才开口道:“姑娘,我家先生请您到阁楼一趟,取回五彩莲。”
听她要自己去见庞邕,凤清瑶眸色一沉,微微垂眸掩去方才的激动,点了点头。
封玄亦站在她身后,见她心情难以平复,手附在她的肩膀上,“不然,我替你去吧。”
“你且好好休息,明日就要出发了,舟车劳顿,伤口难免恢复的慢。不过是取回五彩莲,我不会生事的。”
轻笑着拒绝了封玄亦,凤清瑶眸中已经恢复了平淡模样,同那名丫鬟一起朝庞邕的阁楼去了。
彼时正是晌午,日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桃花映照下来,洒下斑驳的影子。
一步步朝阁楼走着,凤清瑶心中正翻腾着巨浪。
才知晓了那么多事,真的让她有些消化不了。
难怪她总觉得每次见到长明公主,她心里有事。
她从未想到,长明心里的人,竟会是她的老师庞邕,这样的关系,简直让人难以启齿。
虽没和长明说过多少话,可那次在封天辰寿宴上便见过一次,她脸上带的都是忧伤。
只是庞先生心中没有长明也就罢了,但这几日的相处,凤清瑶自然看的出来,庞邕心里是有长明的,甚至为了长明,做了不少的事。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两个人又为何一个天南,一个地北,难道仅仅是因为为人不齿吗?
小丫鬟步子不快不慢,领她走到阁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是凤清瑶第三次来阁楼,庞邕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凝神,等着她进去。
入目的,正是厅前显眼的屏风,凤清瑶努力转移着视线,试图忘记脑海里的那些荒唐事,可越是克制,越是不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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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莲就在桌子上,你且拿回去好好养着,这花娇贵。”听见是凤清瑶来了,庞邕才微微睁开了眼,眼睛瞥向桌上的盒子,示意她去拿。
凤清瑶点了点头,朝里面走着,拿起那盒子,小心翼翼放在手中,垂眸看着这盒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先生这花,可是为什么人准备的吗?”
她可不相信庞邕只是闲来无事随意养了朵花,这五彩莲,婉娘告诉过她,是庞邕十几年前便种在这里的。
闻言,庞邕深沉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刺痛,只是须臾,又恢复的无影无踪,“我不喜欢明知故问的人。”
这一句话,便是承认了她的那些猜想。
凤清瑶慢慢放下手中的盒子,顺着庞邕的视线看向那屏风,杏眸微垂,轻叹一声道:“先生你是喜欢长明公主的吧,这花是为她种的,屏风也是她,喜欢桃花的亦是她,就连你最爱喝的桃花醉,也是她爱酿的。”
一针见血,凤清瑶淡淡说着,丝毫不给他否认的机会,眼睛环视着整个大厅。这里的一切,都和长明息息相关。
庞邕两手死死扣在椅子的扶手上,骨节泛白,一张脸铁青几分,凤眸微眯,讳莫如深。他最忌讳有人窥探了他的心思。
“长明公主清誉尊贵,不是你一个小丫头可以污蔑的。”声音冷冽几分,庞邕眼中多了些怒意,冷声对她说着。
凤清瑶却丝毫没有惧意,一双眸子熠熠闪光,直视着他的眼睛,开口道:“承认你喜欢她,难道就这么难吗?”
那双闪亮的眸子同他四目相对,庞邕心下一惊,似是有某种情感呼之欲出,她那亮亮的眸子,简直像极了年少时的长明公主。
半晌,大厅中吹过一阵过堂风,将两人的衣裳吹的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