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D(八)
pid(八)
钟隋切牛排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秦少淮看,打量了好几眼说:“今年除夕多了两个人,热闹了不少。”
钟擎瞥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多了三个,好吗?”叶荟清那傻子,五十岁的阿姨能认成小姑娘,真是绝!
钟隋搂了下自己的女友,挑衅地朝他瞪眼。
饭后众人各自离席,钟家父子陪宋南天打牌,叶荟清也跟着打了两把。
宋温峤走到门外打电话,秦少淮跟了过去,看着他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人接。
秦少淮问:“丁陵不接你电话?”
“前几天把东西拿给我的时候,说要做件痛快的事情。”宋温峤皱眉,“我刚才给他发了红包,他没收。”
秦少淮沉吟道:“是不是身份暴露之后,pid让他们撤退?”
宋温峤觉得有这个可能,虽然拆穿了萧屿等人的身份,但是pid究竟是怎样的组织架构,还有多少成员,他们一概不知。
丁陵能冒险把干帝铁杖给他,宋温峤对他感激不尽。
他暂时先把电话收起来,搂住秦教授问:“晚饭吃饱了吗?”
秦少淮心中动容,抿着嘴笑了笑,说:“其实你不用迁就我吃西餐。”
“吃西餐很平常。”宋温峤将他裹进怀里,轻叹道,“你这洁癖是心理障碍,不用刻意去改变,怎么舒服怎么来。”
秦少淮蹭了蹭他的肩窝。
“走,带你去看干帝铁杖。”宋温峤牵着他回室内,冲正在吆喝的钟隋喊了一声,“钟叔,去开门。”
“打完这盘儿!”
钟擎骂:“还打什么打,你都输光了,你起开。”
钟隋灰溜溜站起来,带着两人从别墅后门穿出去,在草地上走了一小段,去了别墅后的小楼房,进门又去按电梯,打着哈欠朝两人招呼:“快点,年纪轻轻的,比我还老寒腿。”
宋温峤无语,走快两步进了电梯。
电梯往下沉,进入地下室后,门打开,入目是个小房间,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秦少淮好奇地看过去,正以为他要输入什么密码,钟隋一屁股坐下,打开题库,托着脑袋开始刷题。
钟隋没回头,直接说:“宋大少爷想出来的馊主意,他认为鳐兽可以融合记忆,但是融合不了智商,每次进门都要考我一套物理题,来证明我没有被附身。”
秦少淮忍俊不禁。
“我认为鳐兽智商不低,所以这个办法也只对超高智商的钟隋叔叔有用。”宋温峤拍了一下钟隋的肩膀。
“少拍马屁,我当年的北安大学是作弊考上的,抄了你爸的试卷。”钟隋做完最后一道题,自动门打开,视线豁然开阔起来。
宋温峤率先走进去,雪白的房间里有几台精密仪器,正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盒子,宋温峤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干帝铁杖。
宋温峤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他看完之后递给秦少淮。
“怎么判断这根干帝铁杖是真是假?”秦少淮问。
钟隋说:“通过附着在上面的微生物来判断,他确实是古董。”
此刻这根铁杖除了色泽透亮泛着森气外,和那天大开杀戒的样子完全联系不到一起,放在墙边都不会有人注意。
钟隋见两人陷入沉思,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真的见过它杀人?不会是眼花了吧?他的启动机制是什么?我反复研究过,他就是一根普通的铁棍。”
“不,它一点都不普通,任何铁器在几千年里,一定会氧化生锈,而它的色泽仿佛刚开刃的利剑。”秦少淮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这一点钟隋不否认,他琢磨了一会儿又问:“所以他的启动机制是什么?”
宋温峤也想过这个问题,可他心里隐隐不想回答,许望山从前常说,科学是神话的托生,可事实上,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科学与鬼神之说背道而驰,承认科学否认神怪,也就意味着许望山生还的概率是零,抛开这些传统观念,顺从自己看到的一切,任由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那么许望山还有生还的可能。
钟隋喋喋不休问道:“这启动机制......难不成是怨气?”
“不。”秦少淮的手掌在铁杖上划过,眼神坚毅道,“是龙气。”
两人看向他。
“古代著名的神算子华三通曾经说过,所有帝王皆有龙气护身,同样的,有龙气者必成帝王,无论是顺位继承、傀儡皇帝还是举兵造反,命运终会将他们推上帝位。”秦少淮反复摩挲着铁杖上的图纹,似云纹,又似龙纹,再细看,更像是腾云驾雾之龙,“干帝被称为千古一帝,无论他是否被鳐兽附身,都改变不了他帝王之相。”
钟隋挪着小步子走到宋温峤身边,小声说:“你男朋友好看是好看,脑子正常吗?”
“这话我记得,你从前也经常拿来问我爸。”
钟隋突然就不吱声了,许望山当年突然转投民俗学,在他看来就是脑子坏掉了,可许望山有多聪明,全世界的人都没他清楚,他宁愿相信是自己跟不上对方的脚步,也不愿意相信是许望山疯了。
如今再来讨论科学与神话没有什么意义,钟隋就当是陪他们疯一把,问道:“你们打算去羲天山脉?那地方这么大,你们打算怎么找?”
宋温峤暂时也没头绪,他和秦少淮下午在房间里商量过,按照记事本上相关的地点,画一条线路,踩着点去找线索,羲天山脉占地太广了,在获得更多线索之前,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
钟隋见两人愁苦着脸,提议说:“你们如果要去羲天山脉,不如顺道去见一个人,他是望山从前的朋友,民俗学业余爱好者,望山失踪后我去找过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宋温峤问:“是你之前提过的常寿叔?”
钟隋点点头:“我回头帮你联系。”
宋温峤也想见见他,只是这个人有点神神叨叨的,经常往山里跑,时常联系不上,这么多年来,宋温峤还没有机会去拜访他。
三人离开地下室,天空燃起烟花,宋温峤站在原地仰头,不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能不能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