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原来如此
我正考虑要不要拔它的毛,让它惊醒一下,又怕它身子一抖,又把我弹飞出去。看到它开始挠地,我稍稍有些宽慰。挠地总比站着不动强。
仿佛地底下有什么虫对它吸引力特别大一样,而且这鸡似乎又笨又轴,我估计它持续性的挠了有半个小时还不止。
我心底开始着急了。
为什么他不走了?
然后可能最终是放弃了还是怎么样,晃了晃脖子,它又趴下了。
我双手紧紧抱着鸡脖子,希望他快点起来,赶紧跑回去。外公之前也说了时间不多,我不知道再耽误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这鸡仰起脖子来,猛的一个打鸣!“喔……噢噢噢!!”
好不夸张这只巨鸡的鸣叫声真的比一般的老公鸡还要响亮尖锐,而且就发生在我耳边,我感觉我耳膜都差点被震碎了。
我感觉就在它的啼叫之后,四周混沌开始逐渐泛起血色红光,想起来路上看到这些红色光芒时,自己差点从鸡背上掉下去,我连忙闭上眼睛。
它叫完一声,然后飞快的站起身来,我感觉它掉转了方向,朝着来路发足狂奔而去!
我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这只被蒙住了眼睛的黑公鸡是如何辨认方向的,但是神奇的是,一路上只有风声,并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所阻拦或碰撞的声音。
“喔——噢噢噢!”
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打鸣!仿佛在向外界宣告我们的胜利!
就在这声让我耳膜震破的啼叫声中,我感觉这只鸡已经完全不是在狂奔,而是双足脱离了地面,完全是在滑翔!甚至于它还扑动翅膀——
这只鸡在飞翔!
※※※
“要死!”我猛的弹起身子,坐了起来,鼻子周围慢慢都是那种又腥又臭还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我闭上眼睛都知道是李满爷的妙手,肯定是用刚刚给老张施药的方式,如法炮制的给我施药。
可我刚刚明明还在舔鸡嘴巴,怎么这会儿躺在了竹板床上?
我胡乱的把脸上的草药都扒拉开,见李满爷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他见我醒来了,瞟了我一眼,咧嘴一笑,说:“嘿,小子运气还可以啊……”
这时我听见屋后头老张气喘吁吁的大喊:“妈的…吓死我了……这鸡怎么回事?来个人理我一下好吗……”
我连忙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李满爷喊道:“喊什么喊,大惊小怪的,进来说话!”
老张哐当一声,应该是把锄头扔了,然后弯腰抱起地上一团黑东西,应该就是那只鸡,喘着粗气走进屋子里。
老张把那黑鸡丢在桌子上,半天还没喘匀实。我们瞧见那只鸡翻着白眼,似乎已经起不来了。
老张见我们都坐家里优哉游哉,鼻子都气歪了:“你们倒好,坐在屋里喝茶,我跟着这个黑鸡跑一晚上,差点没把我跑死!”
然后,把夹在另一只手底下的一个沾满泥土的木箱,也放到了桌上。
我连忙起身,想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李满爷见状慢幽幽走过去,笑着说:“不错,你也立了功。”
我们三个都围坐在桌边,我这才看清,那只鸡已经翻了白眼,我伸手去摸了摸,已经没了心跳,身上的热度也在逐渐的流失。我想起或许正是因为它,带我去了那个神秘的地方,又把我给驼了回来,不由心底一阵感慨。
转眼再看另外一件东西,竟然是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旧式手提箱。可以看出这个箱子已经在泥土里埋了不知多少岁月,最外面的几层油纸,沾满了泥土,有些沁色。
李满爷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俩说:“你们谁先讲?”
老张气哼哼的说:“肯定我先讲!这一趟差点没把我脚跑断!”
老张就把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给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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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李满爷让我去舔那个鸡喙,其实主要的目的,是让鸡沾上我的舌尖血。因为舌尖从古代医学上代表心,所以舌尖血也是人身上阳气最重的心血,采了我的舌尖血,这只鸡就可以代替我的部分魂魄,去根据冥冥之中的指引,寻找那个秘密的所在。
当然,除了我的舌尖血,这只鸡的作用也是必不可少的。作为载体的这只鸡,选定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必须要三年以上,而且是没有交配过的雄鸡。平时饲养这只鸡的时候,只能吃虫或其他,绝对不能吃五谷,这样这只鸡从玄学的角度讲,也更纯阳。
最好的选择就是像眼前这只一样,鸡毛通体黑羽,不要夹带一根其他颜色的羽毛,这样的话,寻找秘密所在会更有效,能够回来的机会也会更大。
因为这只鸡平时吃惯了肉虫,我的舌尖快触碰到它的时候,它生理反应就以为是肉虫,所以直接就是狠狠一啄,取走了我的舌尖血。
有李满爷在一旁施展玄术,这只鸡就载着我的魂魄猛的跑出去了。
之所以要在鸡的后脚跟割两道口子让它滴血,就是用黑鸡血开一条肉眼看不到的道路,而同时又有我的魂魄引路,这才有可能到达我所去到的地方。
老张见我被啄之后马上晕倒,然后那黑鸡疯了一样就朝山上跑了,他在李满爷的催促下,赶紧拿起锄头就追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这鸡虽然蒙着眼睛在黑夜之中跑山路,可竟然比白天看得见的时候跑得还快。它不但跑得快,而且跑得稳,山里的情况十分复杂,石块、藤蔓、树根、小树苗都有可能让人绊倒,何况是这全速奔跑的鸡?
可这鸡跑起来就是这么玄妙,不但没有被绊倒,每次差点撞树的时候,都会巧妙的躲过。根据老张的描述,这鸡仿佛专门跟他作对,尽选一些不好走的路,然后带着他围着整个山一通转悠。
走了好久好久,他才顺着血迹追到鸡,好在到地方那鸡就呆在那儿,一动不动,时不时的晃晃脑子,看起来就像精神不稳定的样子。
老张好不溶于喘匀实,却也不知道应该该怎么办。就只能一直守着,饶是守着一只鸡,对于容易被吓得起应激反应的老张而言,大半夜的,在寂静的野山里守着一只蒙眼呆立的大公鸡,当时那氛围多恐怖就别提了。
直到后来,这鸡没征兆的开始猛的刨地,老张想起李满爷的交代,也跟着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