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醉后
“青姐姐……”这一声唤着,少年也有些声哑,声线都怪怪的。
微醉的女子仿佛没太听清楚,所以便靠近他的耳畔,“小溪、说什么呢……?”
那一张朦胧含着水雾湿红的脸蛋近在眼前,如兰如馨的香气缭绕鼻尖,越九溪怔忪了,不知所措,就连手脚都不知如何安置是好。
他颈项晕红,耳根发红,脸颊也红,无处不红,不热,不知所措。
好在女子终于有些醒神,她按着额头,也觉得有些微醉之意,“小溪,我好像有些醉了。”
越九溪也立即回过神来,“青姐姐,我送你回房间。”
醉后的人往往更加简单一些,青萝觉得没必要,一把推开他,歪歪扭扭,“不用,我去沐浴。”
越九溪:“……”他是在是难以放心啊。
越九溪强势地拉住了她的一只臂膀,声线压得很低,“青姐姐,我去给你倒水。”
青萝扭眼看了一下他,少年抿着薄红的唇,灯火下,面容都沁得微红,姿色可人,她颇为欣赏地多看了几眼,也并未推开少年,反而唇角微翘,望着他,答道:“好啊。”
少年被她这一眼看得,差点就想把她给推开了,好在知道这是醉了,他勉强安定心神,牵着她的手,往里屋走去,短短的路程硬是走出了长长一条街的感觉。男女有别,他甚少进青姐姐的房间,就和她这人似的,这房间里也漫着一股让他脸红的幽香,摆放清雅,桌子上还堆着些话本,和她最近描画的配方样子。
越九溪哄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青姐姐,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烧水。”他思索着,厨房的灶炉还是有火星的,记得小五他们最后烧了一炉的水。正欲离去,却被一只纤纤素手按住肩膀,他回头,便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人对他笑,抿着红红软软的唇瓣,鬓发微乱,风姿如故。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翻了过来,拨弄了一下。
难以说明那一刻的感受。
“小溪……有你在,真好。”
越九溪眸子如墨般深沉,他没有回应,怕自己会忍不住抱住她,青姐姐,有你在,才是真的好。他压低了声音,不让丝毫情绪泻露出来。“嗯,青姐姐,我去弄热水。”
那只手松开了,越九溪匆匆地走出房间,缭绕在鼻尖的香气却难以消散。
他迫使自己沉静下心来,走到了厨房,掀开锅炉一看,里面果然烧着热水,只是过去时间太久了,已经不热了,他又往里面添了些柴火,烧了一会儿,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才舀到木桶里,提了两大桶走过去。
房间里点着盏油灯,光线倒不能说是很明亮,但提着水来的他却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帐幔边窈窕的身影,他猛然一怔,然后低下头去,一张脸都红了。
“青姐姐,热水好了。”
拆得只剩下雪白亵衣的青萝尚有些酒意,听到他的声音后,道:“麻烦你了,小溪,帮我放到那边屏风里的浴桶,然后就行了。”
“好。”越九溪耳朵红得像是喝醉酒一样,他尽力忽略那道窈窕的身影,低着眸子绕过,进了屏风里,把两桶热水哗啦地往浴桶里倾倒,然后抬头,正准备出来时,眼角又瞥到了搁在屏风上月白底绣着梨花的女子内物,他匆匆避开,这下脸也红了。
“小、小溪……?”放下长发的青萝走近屏风时,看见少年提着两个桶,脸上滴了血似地红,就直接往外面冲,就连她的呼唤好似也没有过了耳朵。
青萝梳子都卡在头发间,那双湿润微红的桃花眼望着少年逃似的身影,有些奇怪。
她绕到屏风里,热气升腾,水雾之中,她方才随便搁在屏风一头的亵衣亵裤落入了眼角。青萝一下醒过神来,不会是为这个害羞吧?
小溪,还真是可爱。
青萝忍不住笑了笑。别说在现代了,就算是古代,一般他这个年龄的男孩也早已知事了,不过单纯也有单纯的好。
她钻进了浴桶之中,舒服地轻吁了一口气。
手上的桶落地哐哐声有点过大,少年却并没有精力留意到这些。他脑子里全都是刚才的画面,身体都有些说不明白的燥意。
不,不能这样继续想了。
越九溪冷静地对自己说。可脸上那火辣辣的热度又在提醒他,他根本就忘记不了。他忍不住有些抱怨青姐姐,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连……那个都让他看见了。
他一想着,脸上更加烫热了。
他打了一桶冷水冲凉,虽然是夏日,可冷水猛地从尾椎落下,浑身都忍不住毛孔都钻了出来,自然方才那点说不买道不清的燥热也一并被这冷水浇灭了。
少年长长如缎般华丽的黑发浸过水后,漫着轻红的眼尾也被微微遮住,他随手拧着,穿上了轻便的衣衫,沐浴过后,精致的五官都显得有些冷淡凉薄,精瘦的腰身也衬得身形如玉,十六岁的少年便如一棵茁壮成长的树苗一样,每天一个样,让人跟不上成长的速度。
越九溪终于驱赶了脑海中所有奇怪的想法,他掐了厨房的灯,本来是要回房休息的,可一出门,就听青萝那边灯火亮莹莹的,心头那丝在意担心始终难以掐灭,他在担心醉了酒后的青姐姐……
也只有碰上青萝的事,才会让他犹豫这么久了。
好在,没有任何东西比她的安全在心中更为重要。越九溪已经走到了青萝的房门槛,敲了敲门,轻声道:“青姐姐,青姐姐……你睡了吗?”
好久,也无一个人应答。
越九溪眉心紧蹙,手放在门上轻轻往里一推,门就打开了,原来并未锁门。他有些着急地往里面走去,淡淡的梨香、桃香笼罩着屋内,灯火扑簌,待他的视线落在了床上的人儿身上时,总算是悬着的一颗心都放了下来。
看见她没事,他本该是出去的,可鬼使神差之下,居然走到了床边。雪白的帐幔胡乱地垂落在地上,掖在床上,床上的女子穿着薄薄丝绸亵衣,睡得甜甜香香的,落在脸颊上的发丝都俏皮地随着呼吸颤动。
越九溪望着,脸上便露出一个微笑。
他心满意足地正要离开,可就是这时,女子忽而一动,亵衣微斜雪白,峰峦秀丽轻盈,即便隔着白色纱幔,仍然可见风光。
越九溪呆滞了。
他脸爆红,逃似地跑了出去,紧紧地阖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颗心上上下下。
那是个意外。
他告诫自己,最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可是躺在床上,灭了灯,月光如水映照着屋内,也照着他睡不着的面容。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绮丽旖/旎的画面,难以沉眠,不知鸡鸣了这几天,困倦了一天的他终于在劳累之中无可避免地睡去。
这个梦却让他羞于启齿。
飘飘忽忽的,又沉沉浮浮。茜红纱帐之下,暖榻之上,他对床上的女子胡作非为,她浅浅地泣哭着,好久,这无上的欢愉上升到了决堤之时,他正欲安慰她一声,低眸却忽望见一双熟悉而可怜的桃花眼。
他猛然醒来,满头大汗,窗外朦朦胧胧的黎明,他却发现到了身体下方的黏稠,满屋子都是那股似麝的浓浓气息。越九溪脸红心跳,他怎么能,怎么敢,在梦中如此亵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