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女人和脸面
第288章女人和脸面“嗯……姚小姐，您现在还不需要闭上眼睛，请您先睁开吧。”
“嗯咳……”
姚祈星清咳了两声，装作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重新睁开了眼，瞧见纪南牧带着笑意的深眸，对着他调皮地吐了吐舌。
纪南牧勾唇，对她莞尔一笑，走到床边将敞开的窗关上。
那几个医生井然有序地将夹子夹在她的无名指和大拇指上，在她的两边太阳穴上不知道贴了什么东西，热热的，让她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约翰森打开仪器的开关，一阵电流流过，“滴”的一声，屏幕上出现了一条绿线条，马上又跳成了一起一伏波状的线条。
“姚小姐，您准备好了吗？”
姚祈星低了低头，轻“嗯”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完全放松地躺在藤椅里。
不知何时，屋子里多了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这人姚祈星也记得，就是之前给她催眠过的那一个，脖子里还是挂着的他的那块怀表，当时约翰森也在的。
那位催眠师拿出脖子里的怀表，拿着怀表的一端，将表盘垂落下来，垂落在于姚祈星的视线平行的地方。
“请注意这块上的指针，跟着它，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你会慢慢进入沉睡，听从心底那个声音的指引，进入沉睡……”
怀表在她的眼前一左一右节奏均匀地晃起来，姚祈星微合的眼皮阖起又睁开，睁开又阖起，最后，终于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话……
“深入，深入，再深入……你还能探询到内心的更深处，那些你保存着最宝贵记忆的地方……那些你遗忘在角落里的信息，童年丢失的布偶娃娃，小学时不知道放在那里的红领巾，其实，一直在你的心底……”
姚祈星躺在藤椅上沉沉地进入了睡眠，异常上的绿线显示心率和脑电波正常，治疗继续。
“年少懵懂的岁月，总是令人怀念和向往，即使留存在过去，也成为了人生轨迹中的一抹瑰丽风景。你不想错过些什么，你也从不曾错过些什么。初一那年的夏天，那时候，你们初一（四）班的教室在走廊的尽头，你的语文老师替初三（7）班的周老上自习课，对吗？”
“对。”
“你穿着朴素的短袖校服，抱着一叠作业本，从楼梯上去，来到三（7）班，经过走廊是，你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所有的学长学姐都在埋头写作业，除了窗口……”
沉睡中的姚祈星微微皱起了眉，好似在检阅着自己的记忆，脑电波也有微小的波动。
那催眠师开大了电流的档位，加重了刺激。
“除了窗口有一个用嘴叼着笔的男生，他将手枕在脑后，悠闲地翘着凳子，一侧头，就和你四目相对，你停住了，他也停住了。跟着我念。我经过的时候。”
“我经过的时候。”
“看到一个男生，用上唇瓣卷着笔。”
“看到一个男生，用上唇瓣卷着笔。”
“他把手枕在他的脑后，正翘着凳子玩。”
“他把手枕在他的脑后，正翘着凳子玩。”
“再重复一遍。我经过的时候……”
……
同一段话，催眠师说了好几遍，潜意识状态下的姚祈星也跟着说了好几遍，直到催眠只说出前面几个字，姚祈星自己能顺畅地接上下半句，才转到下一个场景。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催眠师和姚祈星说话的声音，以及仪器的“滴滴”声和窗外海风的声音，还有若有似无隐隐约约的清脆风铃声。
纪南牧负手站在仪器后，观察着仪器，更仔细注意着姚祈星脸上每一个一样的动作。她的指尖只是稍稍一动，或者睫毛微微一颤，他的心脏就会跟着一滞。脚底更像是踩在漂浮在空中的棉絮之上，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从第一眼见到彼此，到运动会和夜晚的体育馆天台，再到后来一起拍大头照混图书馆爬山，按着顺序，姚祈星一点一点找回着自己的记忆，虽然中间有过很大的波动，也总算是有惊无险。
时间推移，整个学期将要结束，初三的她面临着中考，而初一的期末考试，还有大半个月……
外面，传来一阵接着一阵违和的嘈杂声，好在木屋建得离树丛比较远，这边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
纪南牧敛眸，望了一眼一起上的线条和她微皱的小脸，转身向门外走去。
远处的树丛中，江河带着人操着家伙，正和另一帮人对峙着。
战争，一触即发。
纪南牧将双手负在伸手，大步走向人群。
江庆帮的各位自动让开了道，纪南牧从中间走上前，看到面前站着的一排黑西装保镖，以及保镖后面那辆熟悉的黑车，双眸都是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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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牧沉着脸继续往前走，推开挡着的保镖，站定在黑车的车头前。
“纪会长，您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车门从里面被打开，纪远山从车里出来，站在车门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苏己也从后座的另一边出来，站在边上不说话。
一父一子，同样的冷峻倨傲，同样的不近人情，就连对亲人，也是一样。当他们站在对立面，天地为之变色，山河为之震荡。
纪远山远远地扫了一眼沙滩上的那座木屋，将视线放回纪南牧的身上。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想来，就来。”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一个女人，做到了这份上，纪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论起女人和脸面，你这个父亲，似乎更甚一筹。”
苏己在边上听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纪远山的脸上却显露出一层薄怒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