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自责

雨水沿着屋檐不断落下，滴滴答答的声音莫名让人心中烦躁。  乔牧独自坐在店门口，望着眼前潺潺落下的雨幕，久久地愣神。

他脑中一会儿是简易隐忍着沮丧的脸庞，一会儿是尹国威和张乐乐充满怨气的面容，一会儿又是陈彻毫不怀疑的担忧神色，弄得他心神不宁。

“我怎么就没忍住呢？”

乔牧喃喃自语着，他现在有些理解陈彻那天的心情了，有些时候有些情绪上来，根本就控制不住。

思忖半天，他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滑到尹国威那一行，手指悬在屏幕上。

他在想，要不要给尹国威打电话。

可是耳边很快又响起那天他和张乐乐的抱怨，他们对简易的指责和不满，让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算了，既然他们决定退出，恐怕再让他们回来也没有什么用。

球队需要团结，他们现在已经有了矛盾，回来也没办法好好打球了。

收起手机，乔牧叹了口气，还是准备先回学校。

他站起身，撑起伞出了门。

雨越下越大了，路上的行人都步履匆匆的，急着回家。

往日喧嚣的联大校园今日格外安静，因为下雨，路上偶尔有学生经过，也都低头躲着地上的积水，小心地走着。

雨一直下，平时人很多的操场也空空荡荡，水洗过的橙色橡胶跑道干净鲜艳，看上去崭新无比。

乔牧特意从这边走过，他撑着伞，看着操场的目光有些怅然。

忽然，他的视线在操场边定住了——简易正坐在操场边一动不动，她没有撑伞，全身都被雨淋湿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继续淋下去，会感冒的……

乔牧犹豫了一下，撑着伞向她身边走去。

双眼毫无焦距地落在前方的跑道上，简易仿佛感觉不到浑身湿透的凉意一样，任凭雨水落在身上。

一把伞撑在她头顶，将雨水隔绝在外面，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腿，简易抬起头。

乔牧撑着伞站在她面前，他也没说话，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这次是我太冲动了，之前还老说陈彻，结果现在……”简易自嘲地笑了笑：“当个好的领队还挺难的……”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直到再也没有了声音。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简易脸上，水流不断地沿着脸颊流下，她的脸看起来苍白又脆弱。

看着她眼里无法掩饰的难过和自责，乔牧沉默着，心情同样压抑憋屈。

简易转过头，默默地望着远处。

乔牧撑着伞，就这样站在她身前，默默地陪着她。

伞的大半边都遮盖在简易的头顶，他半边身体很快也被雨水淋得湿透。

但他始终没有离开。

大雨倾盆，两人静默地站在雨中，他们的身影被逐渐黑沉的天空覆盖，渐渐看不见了。

————

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的可以清楚听到雨打在玻璃上的“啪嗒”声。

沈舟舟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

耳边的雨声越来越清晰，那嘈杂的声音在脑中无限放大，让他怎么也无法忽视。

心底升起一股难以控制的空虚和烦躁，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干脆地下了床，沈舟舟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走下楼，来到厨房，沈舟舟打开冰箱，亮起的灯光映出他青黑的眼圈。

看着冰箱里满满堆着的食材，沈舟舟从里面拿出面条蔬菜和辣椒，转身走到厨台前。

切菜，开火，上锅……伴随着阵阵香气，他专心致志地做起了小面。

————

同样的夜色下，陈彻穿着雨衣，正冒着雨帮奶奶推着小餐车。

奶奶打着伞，走在他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以后这种天气就不要摆摊啦！”雨声哗哗，陈彻边艰难地推着车走过一个个水坑，边对奶奶大声说。

奶奶也大声回答：“谁知道越下越大！”

“你先回去开门！”车推到了巷口，陈彻对奶奶说。

还有一段距离，奶奶不放心陈彻一个人，还想帮他一起推车。

陈彻急了：“我来推！你别管了！”

她年龄大了身体不好，万一淋了雨，感冒了怎么办？

见他生气，奶奶只好自己往家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着陈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