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劝说

“你可以跟我聊聊，你当时是什么想法，什么感受，我从心理学的角度帮你缝析——”  然而发泄完的陈宥斌却只感觉到从心底涌起的疲惫，他不愿再听她多说了，只是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可李伊伊却执拗地再次退后一步，坚定地摇摇头。

“你要面对过去，面对真实的自己，才有可能解决问题。”

“然后呢？回到五年前去解决吗？”陈宥斌反问。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

李伊伊话还没说完，陈宥斌就摇摇头打断了她：“你理解？”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自嘲。

李伊伊神色依旧认真，不管他怎么冷漠，她都依旧坚持：“你现在的表现，是由于过分自责而引起的情绪波动。可你知道吗？自责其实是一种逃避。无论怎样责怪自己，都已经无济于事。可如果能鼓起勇气面对过去，哪怕做出一点点小的弥补，对他人，对你，都会是一种安慰。”

望着她清亮的双眼，陈宥斌一时怔住。

因为李伊伊往日的纠缠，他几乎从没有与她这样对视过，而此刻陈宥斌才发现，褪去了平时的迷恋与狂热，她的眼底只有担忧与了然。

仿佛他心底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看透一样。

陈宥斌有些狼狈地低下头，他走到门口，手握着门把，语气低沉。

“我累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李伊伊面前露出这样疲惫又无力的样子，她眼中露出几许心疼。

欲言又止，她终究还是忍住没再多说，只是轻声叮嘱：“你早点休息。”

陈宥斌无言。

李伊伊默默地走出来，与他擦肩而过，向出口走去。

停在楼梯口，她又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站在原地，一向挺直的背影有些塌下，仿佛不堪重负，透着疲惫与颓然。

李伊伊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涩，她回过头，一步一步地走下楼。

身后脚步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陈宥斌站在原地，望着屋门出神。

过了好久，他才闭了闭眼睛，重新走进屋里。

和上门，他也没力气再去扔垃圾了，只随手把垃圾袋放在门口，走到楼梯前，疲惫地坐在台阶上。

倚着墙角，陈宥斌拿出手机，打开那个已经播放了无数遍的视频。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当时教练在搞末位淘汰制，压力很大，提了也是被淘汰……”

视频一遍遍播放着，陈宥斌就那么一直听着，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闭上眼睛，仰起头靠在墙上，脸上露出几分后悔。

如果他那时候能多注意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机的屏幕黑下去，靠在墙上的男人的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缓。

窗外，夜色正深。

————

翌日。

阳光透过窗口洒进公寓里。

光斑在地上移动，落在靠在墙边睡着的男人脸上，他的眉头微皱，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忽然，放在男人脚边楼梯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唤醒了男人，他睁开双眼，很快拿起了手机。

打开屏幕，一串陌生的本地号码跳了出来。

陈宥斌坐直身体，神色恢复了平时的冷漠，他接起电话。

“是陈宥斌教练吗？”

听筒里传来一道陌生的年轻的男性声音，陈宥斌语气冷静。

“我是。”

“我是西南大学的冰球队队长李胜贤。”对方说。

听到“西南大学”四个字，陈宥斌眉头微皱：“什么事？”

李胜贤：“您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话还没说完，陈宥斌就要挂断电话。

然而李胜贤仿佛未卜先知一样，他马上说：“您先别挂电话。”

陈宥斌的手指一顿，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鬼使神差地继续听了下去。

“我知道很多人不认同您的执教方式，但我觉得，我的想法与您非常契合，”李胜贤的声音带着赞同：“无论是运动员还是一支球队，无法赢得比赛，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听着他的话，陈宥斌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他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