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祸不单行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上午饭店才关门大吉，下午我女儿就从学校的楼上摔了下来。

桐城医院里。

“磊子，你那有钱吗，能不能给我串两千。”

“小海，我需要点钱，你能不能借我点。”

“王经理，钱你也欠了快一年了，能不能……”

走廊里，我一个接一个的打着电话，却都被各种各样的借口给推开了。

想当初我开饭店的时候，大伙可都是拖家带口的过来吃，生怕谁少了一顿，现在我有困难了，却连几百块钱都借不出来，简直是越想越心寒。

最可恨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媳妇却一直关机，怀抱着病恹恹的女儿，我连哭的心都有了。

“大夫，能不能先给孩子检查一下，求你了，我保证一分不少的把钱送过来，我现在联系不上我媳妇，身上真没带那么多钱。”

被逼无奈，我又走进了内科诊室，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外边的病人都不耐烦了，有人不高兴的说道。

“没钱看什么病，当这里是慈善机构呢？”

“就是，赶紧出去，你不看别耽误别人。”

几人连堆带搡的把我挤到了门外，看着这些冷漠的背影，我强压住想扇他们两个耳光的冲动。

这时，女儿抬起了头，摸着我脸说道：“爸爸，咱们回去吧，我没事的。”

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我鼻腔一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从打有记忆以来这还是*哭，以前我总认为天下就没有咬牙扛不下来的事，但是真当你遇到事了，才知道没钱究竟是多么的难。

“放心吧宝贝，没事的，爸这就带你拿钱去。”

我父母死的早，也没什么亲戚，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丈母娘了。

心急火燎的打了辆车，到了海山胡同正好碰到了在小区里嗑瓜子唠嗑的孩子姥。

“妈，小婷在学校摔了，你那有没有钱，先给我拿点，我着急去医院挂号。”

丈母娘利落的吐掉了瓜子皮，站起来说道：“我哪有钱哪，你的狐朋狗友不是挺多的吗，找他们借去啊。”

平日里我是好交好为，也因为开饭店认识了不少朋友，丈母娘一直对此不满意，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妈，那些都是酒肉朋友，能管什么事，你就看在海澜的份上帮我这一回吧。”

丈母娘哼了一声道：“现在知道是酒肉朋友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还想找你要钱呢，听说你饭店出兑了，正好给我拿点，小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姐夫的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看着孩子越来越白的脸，我也顾不得还有别的老太太在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我知道我以前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孩子真的不能再等了，我求你了妈，以后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丈母娘的眼睛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却根本没看我女儿。

“想要钱也行，你得答应给我拿二十万让小春结婚，不然一分都没有。”

“行，我什么都答应，我肯定给他二十万。”

为了给女儿看病，我根本没功夫考虑。

丈母娘抬腿就进了屋，我以为她去给我拿钱了，心里不禁一喜，没想到她却拿出了一个小纸条和一根用剩半截的铅笔。

“那你就把这个签了吧。”

我看都没看就写了名，和我女儿的命相比，什么都不重要了。

丈母娘把纸条揣好，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掏出了五百块，直接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如获至宝的捡起了钱，立马抱着姑娘返回了医院。

做完了ct就进入无尽的等待，短短的两个小时对我来说如同过了一年，这期间我又给媳妇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的状态。

就在我心情快要崩溃的时候，大夫的话又给我当头一棒。

“ct结果显示孩子的脑袋里有个阴影，初步怀疑可能是肿瘤，得赶紧住院，好做进一步检查。”

“什……什么？”

我猛然一晃，真的希望自己听错了。

“做好心理准备吧，可能需要做开颅手术，下一个。”

我再次被取结果的人群挤到了门外，看着坐在长椅上乖乖等着的女儿，不禁眼前发黑，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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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患者将我搀扶起来，我的脑袋已经开始麻木了，根本就没听到他们说的是啥，等我反应过来，人已到了家。

“爸爸，你不要哭了。”

女儿颤颤巍巍的递过了毛巾，看着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我立即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嘴巴，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没钱还可以卖房子，卖肾，卖眼角膜，不论如何，我得让孩子做上手术。

“爸爸眼睛进沙子了，没事的，你先躺一会，爸给你煮碗面去。”

把女儿抱上床，我立即给中介打电话，还没拨出去，另一个号码就打了进来。

“这里是银行，房子贷款已逾期多日，按照程序，将在七日内收回，请尽快做好搬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