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隐秘

第39章隐秘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只莞尔一笑，缓缓收回自己的手。仰头望着远方，她的目光凄凉而忧伤。少倾，她的身子渐渐变得模糊，慢慢幻化成一朵巨大的、纯白色的重瓣帝遥花。

乐辰望之大惊，耳畔却响起白衣女子的声音：“辰儿，找到这朵花，知道吗？一定要找到它！”说到最后，越来越迷蒙，语调却腾然提高，好似怕她没有听到。

“啊！”

屋外风驰电掣，屋内一片漆黑，唯有电光闪闪而动。乐辰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衫，咬住下唇一脸惶恐。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白衣男孩推门进来。

乍一见到如受惊小鹿般楚楚可怜的凤眸，他眼眶微缩，脸色立变。“怎么了辰儿？可是被吓到了？”他走到床前，抱住了小姑娘瑟瑟发抖的身体。

这样的雨夜，寂寥阴暗，他担心小姑娘害怕，忙起身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小姑娘已经被雷雨惊醒，惊恐万状。越是悔恨自责，他越是抱紧了怀里的小人儿。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乐辰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呼吸逐渐恢复平稳。

她奶声奶气地说：“师兄，辰儿没事了。”说话间，还拍了拍对方的背，以验证自己的话。

寻烨只觉好笑，放开了小姑娘。盯着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确定真的无事，才松了口气。乐辰笑笑，颊边的两个梨涡凹凸有致，分外显眼。

寻烨眉头一皱，忽然觉得小姑娘好像……瘦了。他回忆起抱乐辰时的感觉，上挑的剑眉渐渐无力地垂下，黝黑的双眸缓缓逸出一抹凝重。

是的，瘦了。

原本珠圆玉润的身体，看不出小腰，现在一摸，有些硌手。本来胖乎乎的小脸，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看不到眼睛。现下每每微笑时，别说眼睛，便是黑色的瞳孔和白色的眼白都瞧得一清二楚。

他略微诧异：难道，这也是觉醒之前的征兆。

蓦地，他感到一丝颤动。低下头发现是小姑娘在扯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辰儿？”他笑着问道。

乐辰半托着下巴，怯怯地、试探性道：“师兄，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花，纯白色的，有很多花瓣。而且很奇怪，它的枝叶也是纯白色的，唯有花蕊是纯粹的金黄色。”

枝叶和花瓣，均是一色的纯白，唯有花蕊是纯粹的金黄色。听在耳中，寻烨觉得分外熟悉。

三界中，繁华似锦，白色的花瓣、金黄色的花蕊，这种花数不胜数，但连同枝叶也是纯白的，唯有……

“辰儿，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寻烨的脸色倏得沉重，又怕吓到乐辰，故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小姑娘向来惯会察言观色，闻之埋头弱弱地回道：“辰儿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她变成了一朵花，还嘱咐辰儿一定要找到那朵花。”声音细若蚊音，偏生寻烨却听得清清楚楚。

姐姐？花？

“辰儿，那个姐姐有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乐辰摇摇头：“辰儿问了，可是她没有回答。”

寻烨挑眉，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宣纸上来回勾勒，不过一刻钟，一个倾城绝代的女子跃然纸上。

他把画拿给乐辰看，问道：“是她吗？”

眉宇清浅，妙目含纱，一双凤眸熠熠生辉，唇畔仿佛有一丝淡淡的笑，美丽决然摄人心魄。

“嗯。”乐辰重重地点头。

寻烨身子一僵，面色刷的惨白。

经久后，他才缓和了神色，扶着乐辰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后，他强颜欢笑：“辰儿，睡吧，明天一早师兄就去给你找花，现在快睡觉。”

双手缩进被子里，乐辰瘪了瘪嘴，十分不满。直觉告诉她，对方有事隐瞒。可既然决心隐瞒，她问也没用只能乖乖睡下，待明日再说。

小人儿的呼吸慢慢平稳，寻烨扯着唇角，牵出一抹笑，心底却是怅惘不已。画中的女子，是之遥。也就是说，出现在乐辰梦中的那个人，就是之遥。然，之遥陨灭已有两万三千年，神形俱灭，怎么会……

百般思索下，寻烨决定翌日一早去和错芫讨论一下。他不知，此刻梧桐山夜不成眠的不止是乐辰和自己，还有其他人。

神殿中，寂寂暗夜，空旷辽远，此刻却灯火通明。微风徐徐吹进殿内，扰的烛火站立不稳，微微抖动。

颤动的烛光下，两个高低不一的影子刻在了墙上，清晰可见。

白雅和白羽看着瓢泼大雨，皆拧紧眉头。

“族长，你说这场雨到底是好，还是坏？”白羽偏过头，神色凝重地道。

梧桐山灵力葱郁，已经几万年没有下雨了，怎的凤皇一回归凤族，便又是雷霆之雨，又是倾盆大雨的。

白雅没有看他，一双眼盯着外面的雨水，轻轻道：“不管是好还是不好，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只能摒除障碍，勇往直前。”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凤皇归来的话，那他们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奋力拼搏，或许能够找到一线生机。

白羽微微点头，布满沧桑的老脸上绽放一丝浅笑。他道：“三千年前，凤皇勇敢上了诛仙台，置之死地而后生，今日我们凤族亦可以。”

每一次改变，都将伴随着流血和死亡，这是天地永恒的规矩。看着白雅淡漠清丽的容颜，白羽嘴唇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沉默了片刻，终是启唇问出了心底的疑虑：“族长，你说凤皇的的来历？”话未尽，里面的意思却表现得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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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唇笑了笑，白雅挑眉，淡淡地暼了一眼白羽，目光清幽却蕴含无数意味，似是警告、似是劝解地说：“大长老，凤皇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凤皇，是朱雀上神钦点的凤族皇者。”

事实上，除了华映，白羽和白雅对于乐辰的来历也有猜测，断定她必然和朱雀有关。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她不会乱说。更何况，若是他们猜测正确，乐辰的身份公之于众，最忌惮她的将是天宫那一位。

一百五十万前，烛照主神和幽荧主神为何要自相残杀，朱雀上神和青龙上神等又是怎么陨灭的，幸存的白虎上神缘何叛逃魔族。这一切的一切，天宫那位可是功不可没啊。

因此，一旦乐辰的身份属实，天宫里的那个人，一定会坐立不安，欲除掉乐辰，以绝后患。她不知，天宫中已经有人把乐辰视为眼中钉，在她回归凤族的第一天就下手残害。白羽闻言，老眼眯了眯，眼底闪过一丝凛然。

要不是那个人，朱雀上神怎么会死，凤族又怎会避世梧桐山。

当年的事，那人自以为瞒得很好，却不知他们早已查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实力不够，才隐忍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