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你记得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夜色很沉，街面上霓虹闪烁。

顾陌辰驱车去了广式餐厅，附近的车位都停满了，他转了几圈没找到位置。犹豫片刻，他给老板打电话，“忙吗？”

老板很意外，“找我有事？我不忙，这边小索能顶上来。”

“嗯，我在门口，你带包烟出来。”

老板也不多话，“好，我马上出来。”

顾陌辰等着，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点，只一会儿，老板就跑出来，看到他的车直接打开副驾驶座上来，“怎么了？心情不好？”

顾陌辰笑笑，“没事。”

车子停这儿挡道，于是他往前开，转了好几个转，停去街尾一处僻静的地方。

老板一直看着他的侧颜，神情颇有些感慨。看顾陌辰转过头，他略显慌乱地低下头，却轻轻地叹一口气。

“我和我妈很像？”顾陌辰的声音很淡。

他从来不说这个话题，老板诧异地抬起头，好久才答，“很像。”

顾陌辰摊开手，“烟呢？”

老板摸出市面上最高档的一款烟，还有打火机，递过去的同时，嘴里头叨叨，“从来不抽烟的人竟然想到抽烟，你是遇到啥烦心事吗？哎，做有钱人家的小孩也是不容易，每天都有那么多的烦恼。老婆那么好，竟然都离婚了。”

看顾陌辰不说话，他又叹气，“不过少少地抽几根烟，比借酒消愁要好。”

他说话的这些功夫，顾陌辰已经点燃了烟，车窗玻璃放下，他静静地吐一口白烟。

神情放松了些，他淡声道，“下个月就复婚了。”

老板眼眸一亮，“可以啊，这么快就复婚。”

他兴奋了，转过身继续和他叨叨，“你这个老婆不错，我在广东做大厨的时候，见过不少有钱人家的小姐，多少都有些骄纵，但是你老婆不是，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出身吧，但是很有礼貌，态度平和，一点都不歧视人。”

顾陌辰笑一笑，“她这人确实随和，在美国的时候，还和你们粤餐馆的黑劳工同吃同住了一段时间。”

老板也去美国打过黑工，对那边的场景历历在目，咋舌啊，“她还能这样？”

“她是摄影师，要拍这一类的照片。但是后来因为怕警察去打扰那些黑劳工，那些照片也没有发表。”

“她很善良啊。”

“嗯。”

说到郑莜晓，顾陌辰的眸底浮起好些柔光。不过，很快他的情绪又低落了，默默地抽一会儿烟，他抬起头，“舅舅，你记得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老板微有愕然，“我那会儿还很小，医生说她是难产死的。”

顾陌辰略显烦躁的扔了手上的烟蒂，重新又点一根，“外公外婆都没说吗？”

“你外公那会儿接近瘫痪了，外婆没什么文化，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老板的眉头皱得紧，“你妈的死因有可疑？”

顾陌辰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了，所以问问。”

老板叹一口气，“你妈死后，你爸爸给外公外婆不少钱，要不是这样，你外公也活不了那么多年。咱们是穷人，穷人就是穷命，好在你很争气，你妈在九泉之下也能闭上眼。”

顾陌辰没说话，紧着又抽了几口烟。

……

十几分钟后，顾陌辰把老板送回广式餐厅，又看着他笑容满面地挥手告别。

车子又开起来，窗外夜色凉凉。

顾陌辰看着前方的道路，熟练地转着方向盘。街灯掠起的光亮偶然落到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他眉眼阴沉，眸底带着惯常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