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远处响起一拨人声，看来是有小半个班的人过来了，程捷的目光狠狠瞪着顾屿，问：“还挺眼熟，你哪个班的？”
沈烬刚想让顾屿快滚，这家伙倒好，直接回答：“17级16班，顾屿。”
“唷，还是重点班？”程捷说，“好，老子记住你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不忘踹了浑身发抖的阮竹一脚。
事情的正常发展，当然是程捷找人打顾屿一顿了事。
沈烬知道这口气程捷咽不下，所以连续几天都偷偷跟着顾屿，不想让自己盯上的猎物被别人撕了。
自然，程捷也足够自信，周五放学后叫上两个朋友就来拦人，以为对付顾屿这种乖乖学霸，三个人怎么都够了。
潮湿的房间里，顾屿的语气带着少有的起伏：“阮竹喜欢的，大概也只是一开始救他的那个程捷，不然，受害者怎么会喜欢施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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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停云早已出去用地图软件约车，沈烬则心急不已地站在一旁看医生处理伤口，再度发出疑问：“这真的是酒精吗？”
沈烬暗暗握紧手机打算转身，但这时，屏幕上却跳出一条新消息，拦住了他的脚步。
他总是没有太多表情，好像再疼再难受也能忍得一脸平静，让人想心疼都找不到机会。
然而此刻，他置身一样的雨中，还是在乐园中找到了顾屿。
沈烬拿快生锈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扔顾屿在沙发上就打算走，但对方却忽然埋头伏到扶手上，好像很难受。
“……我艹。”沈烬赶紧搁了伞蹲下查看顾屿伤到哪儿了，他声音很大，试图引起对方注意，“顾屿……还能走路吗？”
说着他不自在地垂眸看药盒，头都没抬：“今天谢谢学长们，你们先回去吧。”
沈烬捂住自己后颈处用于临时标记的腺体，不禁瘪了瘪嘴。
许停云拿手肘捅沈烬，沈烬倒不觉得顾屿的话有什么问题：“行……那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代表电竞社来看你。”
沈烬问：“你家里……有亲戚能来陪你几天吗？”
沈烬嘲讽几句，翻出个老旧耳机塞给顾屿，又随便往他的伤上涂了点正红花油，没再管他。
沈烬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屿却用词简短：“不需要，背不动，你走吧。”
学校那边只能请假，他们送顾屿回到公寓后，多少还有点犯难。
就在阮竹求程捷还项链时，沈烬看到了程捷的犹豫。
好在顾屿着凉不严重，还算有救。
沈烬哑口无言，手臂又被顾屿紧紧攥着，整个人都动弹不了。
这年头还有人用短信？他既疑惑又磨磨蹭蹭地点开，没想到会看见那个陌生号码说：【你和顾屿之间都是假的，对吗？】
沈烬驻足，骂道：“又tm怎么了，雨里有硫酸？”
毕竟伤口猩红一片，但顾屿还是在他面前忍着，表情没有太大变化。
那时有同样的电闪雷鸣，沈烬察觉到顾屿不对劲，所以赶紧拽着他跑掉，躲进了认识的兄弟家里。
沈烬懵在玄关处，脑子多少有点转不过来：艹，哪来的神经病，居然知道我是omega……难道一个标记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老子一个断情绝爱的假a，会在乎这种东西？
又一条新消息跳出来，说：【别老缠着顾屿让别人以为你俩是一对了，他好像连个临时标记都没肯给你吧？】
他抬脚虚虚踹顾屿小腿，对方不动，他只能扶人起来，满眼不耐烦地拿来浴巾擦那些雨水，说：“刚才老子要你走你不走，这会跟你爹装娇生惯养小王子了？”
下午多少淋了点雨，沈烬感觉喉咙发痒却没空管，于是强迫自己想，赶紧离开别传染人，或许也是好的。
“……”沈烬喉结滚动，只好回答，“确实有仇。”
*后来那些年，沈烬和顾屿想过帮阮竹解决麻烦，但阮竹却并不愿与他们有什么接触——他仍然受人排挤，仍然独自吃饭学习，有时候还会追着程捷。
他听起来好像是在为程捷辩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种混账话。
沈烬喉头轻动，一时有点恍神。
沈烬边拧衣服边说：“我猜他喜欢那个阮什么……心里不愿意承认，所以恼羞成怒了。”
顾屿弯腰捡了伞挡住他，看起来多少比高中那次好些：“……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到。”“皮外伤还是伤到骨头了？”沈烬看着那片黏糊的血肉痕迹，心急如焚又不敢随意摆弄，顾屿则望向他湿了大半的裤腿，没理他在说什么：“你不要淋雨，回去，我待会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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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捷想拿水龙头淋阮竹，又刻意避开了脖子侧后方的两道伤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心理咨询师。”沈烬说，“喜欢谁就欺负谁，天下傻b男的也就只有这点事儿干了。”
*医务处躲雨的人多，沈烬到处问了一下有没有吹风机，又匆匆找工作人员借了件衣服让顾屿换上，憋不住问：“医生，他的腿怎么了？是不是残疾了？要不要截肢？现在的医疗技术能治好吗？”
沈烬多少明白过来，不仅没有同情，甚至直接嘲笑：“我艹……都tm多大的人了，你不会是怕打雷吧？”
顾屿依然没说话，他额上青筋突突跳动，整个人都冒着冷汗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一道闪电随着震耳雷声刺破天空，他更是攥紧手心，嘴角也咬得即将变形。
年轻的医生抬眼看他：“你俩有仇？”医院诊断为小腿末端轻微骨裂，没伤及关节，问题不大。
恩怨归恩怨，他还不至于真想断送对方前程，可顾屿像没听见他说话，反倒拉他到身侧，该往外招呼的拳头一拳没落下，要不是后来那场雷雨下得太大太突然，双方估计真得医院icu见。
听筒里传来电竞圈最有素质的中国话，几分钟后，沈烬还是等到他们和工作人员，好歹把顾屿扶走，离开了那片灰蒙蒙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