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沈烬却将眉眼拧成一团低下头，不服说：“不行，我一定会在你生日之前恢复好。”
顾屿隐约看见他发白的唇色，羞赧担心之余装作微愠：“学长觉得我是那种满脑子想着和你上床的alpha？”
不幸的是，沈烬本能地抬头抓住他衣服：“你、你不是？”
“……”这下顾屿真的气得推了推沈烬额头，“线上赛还打不打了，沈教练？这个周末算是耽误了，再不睡哪来力气骂队员？”
“上单考试去了，也不算耽误。”沈烬摸摸自己被推出印子的额头，不一会儿就困得一阵阵闭眼，嘴里的声音也模糊起来，“那，那我睡会儿，当然……趁我睡觉你想做多残暴的事都可以——”
他倒在顾屿臂弯，像吃草吃到一半、忽然就把头一低直接睡过去的小兔子。
顾屿微沉手臂放下沈烬替他盖好被子，忍不住低声问：“待会儿炒肉多放点芹菜，我够残暴了吗，学长？”
那个怀抱温暖又有力，哪怕窗外的黑暗是小行星撞了地球，他好像也能安心把自己交予这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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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拥抱轻易就化解了时间错乱带来的孤独感，沈烬舒服地在顾屿怀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我怎么感觉你跟之前不一样了……顾屿？”
f区距离c市毕竟只有一个小时车程，沈烬说的完全有可能。
因为姆爸的离世，他曾感觉自己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只能浑浑噩噩地上学放学，不再去想人生还能有什么光亮——也是在那时，他遇到沈烬，却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即便睡过去了，“芹菜”两个字还是让沈烬痛苦得皱了皱眉头，嘴角也瘪下去——顾屿满意地低笑起来，随后才低头亲吻沈烬额头，平息对方委屈的怨气。
顾屿脸上溢满了无声的笑意：“好……今晚吃学长最喜欢的虾饺和烧鹅。”
可沈烬却不听，刚才没挥下的第二拳还是落在了顾屿肩膀：“我要送我家alpha礼物，你、也、管、不、着。”
说到游戏新角色，沈烬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回答：“新上单大招有两种形态，玩起来难度很大的。”
下一页的卷子上有鲜红的满分，却再也换不来那个慈爱的微笑。
面前的人果然一阵沉默接憋屈，恨不得再给他一拳：“……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爸……其实你离开以后我每一天睡觉前都在想……要是我再也不用醒来就好了。”
沈烬疑惑地“啊”了一声，只能回答：“行——周六去？”
沈烬本能地好奇：“谁？”
顾屿稍稍一愣，维持着神色稳定：“……怎么突然这么问？”
沈烬低笑，问：“那是为了什么？为了让学长哭得更久一点？”
可正当他努力抽回思绪、想着如何回答沈烬的游戏提问时，对方却忽而问：“刚才的电话，是你家里打来的？”
再过几十年就会重逢了。他想：到时候，我再带我最爱的人和您相见。
说着沈烬就佯装伸手，顾屿红透了脸躲开，支支吾吾说：“我……我练腹肌不是为了让学长摸的。”
他挂断电话，说：“……没谁。多半是帮你预约的心理医生的助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顾屿都坐在一旁看沈烬打游戏，然而当沈烬不断向他解释新角色玩法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游戏结束了，沈烬垂手放下鼠标，玩笑般说：“没事，你开机回个电话吧……哪怕是最坏的情况请我离开你，我也要不了五百万这个价。”
顾屿舔舔嘴唇想了想沈烬有可能替他选的款，不由说：“没必要破费，我本来也不过什么生日。”
几次拥抱过后，沈烬终于不再反抗，而是放下那份执着了20多年的“懂事”，只要一做了噩梦就来找他抱，要他陪着哄着。
对方本来睡得好好的，这下又轻皱眉头，痛苦得半天没嘟哝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顾屿猛地接住他体重，稳了稳脚步后抱他出卧室：“血赚什么？我追到地府给你喂饭，隔壁牛头马面都馋哭了。”
电话又打了过来，顾屿继续挂断：“嗯，我一会儿回她时间。”
“那我也告诉学长一件事。”顾屿贴着沈烬耳畔悄声回答，“就算我为我家omega猝死了也是我乐意，你、管、不、着。”
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确很害怕沈烬会买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方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殊不知在信息素失控的场合下，这些事不是闹着玩的。
午后阳光如同羽毛拂在顾屿脸上，他用手背扫了扫沈烬没什么血色的皮肤，继续听那阵风：“所以我想……我一定会和父亲不同。”
沈烬有点绕不过来：“害怕接电话？”
“我还不傻~”沈烬操作着鼠标键盘没停过，语气听来平静，“你再挂电话挂下去，我怕他们直接开车来大学城找你。”
沈烬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说不上来——你又长高了？”
沈烬摇头试图从那股陷落的错觉里挣脱，却很快察觉一股草莓香气靠了过来。
顾屿一愣，松松怀抱看向他。
游戏背景乐不断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心乱如麻。
“顾屿？”沈烬刚抬头，就被人俯身抱住了。
姆爸不在之后，他连自己再费劲生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都不知道，他只是日复一日地看着书本不说话，甚至连思念至亲的勇气都没有。
14岁时，他常常一个人带着作业走到陵园，坐在冰冷的墓碑旁写作业给姆爸看，可是那时天色却太过昏暗，暗到他总是看不清作业本上的字，只能看清那些被眼泪晕开的黑色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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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却不管不顾擦去他额头冷汗，只拽他回自己怀中，一遍遍安抚说：“我在这。让我陪着学长，好不好？”
“嗯，我会和她道歉的。”顾屿推推沈烬，转移话题道，“新上单都出了快一周了，能教我玩玩吗，沈教练？”沈烬一愣，不服地在他怀里翻来覆去乱动了几下，他则看穿一切似的轻拍沈烬的背，不断安抚着对方想要遮掩的害怕，一直到哄对方睡着。
“客气什么。”沈烬仰头对他笑，“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我之前给你预定了礼物，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