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50
第50章50
梁沂洲没打开言叙钦留给他的那封信,未来也不打算打开,本想干脆利落地拿把火烧个干净,好不留下任何“罪证”,结果被周泊予拦下,藏回自己的保险柜里。
梁沂洲眼神冰冷,“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你别掺和。”
“我掺和不进去,当然也不想掺和。”周泊予姿态也冷硬,“我是怕你后悔。”
“所以你这是打算给我留个念想?”
话里夹枪带棍的,差点听愣了周泊予,梁三向来文雅的谈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阳怪气了?言欢教的不成?
周泊予露出了看稀罕物的眼神,结果接收到对面捉摸不透的表情,配上一句似是而非的警告:“既然你拿走了,那就把东西藏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周泊予摇头感慨,“你这决定是自讨苦吃。”
梁沂洲不以为意地轻嗤了声,“到目前为止,我尝过的甜头也算多,吃点苦算得了什么?”
周泊予懒得再多劝,随他折腾去了。
梁沂洲推了今天所有的会议,直接回了言叙钦生前住所,到那时,和一个女人打了照面,看着有点眼熟,快进别墅前,他才想起这人是言欢现在的助手。
比起她的脸,想起她的名字倒没费什么力气:玉玊。
她和言欢似乎之前就认识,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上下级之间的关系,最耐人寻味的是,他还在秦隐身边远远见过她几次,两人虽没任何眼神交流,但也能看出关系匪浅。
玉玊也早就注意到梁沂洲,只是没表现出来,等到凝在后背的视线消失,她才不紧不慢地扭头看了眼,男人个高腿长,步履生风,带出凌厉的气场。
梁沂洲进门后,还没看清言欢的身影,先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得迅猛,不到几秒,他的胸膛就撞进来柔软温热的躯体。
后颈被牢牢环住,胸腔也被压得紧实,他的呼吸变得没那么顺畅了,但他还是没有推开,从喉间闷出低磁的嗓音,“腿擡上来些。”
言欢直接拿腿勾住他的腰,然后由着他一节一节台阶地将自己抱到二楼小客厅。
梁沂洲低头,将他的碎发揽到一侧,先来了句无关痛痒的话,“刘海长了。”
“有段时间没剪了。”言欢把脸埋到他颈侧,呜呜咽咽地问,“三哥,我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太邋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听到他的回答,她立刻把标准答案送到他那儿,“你要说我不管我怎样,都是漂亮的。”
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梁沂洲揉她头发,“你不管怎样,都是最漂亮的。”
他还妥帖地加上了程度词,就像在表明:她想怎么闹,他都由着她来。
言欢忽然松开手,后退些距离,视线拉平后,她挤出一个笑容,轻颤眼睫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低低的,倒听不出丝毫勉强的成分,只是藏着一种难掩的忧伤。
梁沂洲一顿,“跟我道什么歉?”
说完,他迟钝地意识到,他才更应该对她说这三个字。
“三哥没有错。”
“嗯?”
“哥哥的死,不应该怪到三哥头上,一点儿也不应该。”
梁沂洲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来和你说了什么?”
“在你来之间,我朋友来过,她和我说了一些话,我突然想明白了。”
言叙钦的死,对他们来说都是心结,梁沂洲不信那个叫玉玊的能通过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她内心的病症,至于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态度,梁沂洲没思忖明白。
言欢轻轻碰他的唇角,“三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讨厌我。”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梁沂洲更加错愕,也因此,他才完全笃定玉玊说的话确实对她的情绪造成不小的影响。
橙黄色光束垂落,笔挺鼻梁上的一双眼被阴影浸得格外深沉,里面有浓雾在翻涌,不该对外言述的秘密险些脱口而出。
他抿直唇线,片刻又松开,擡手托住她下巴,大拇指指腹停留的位置恰好是她之前被无良娱记用录音笔敲过的地方,过去那么多天,早就连印都没有了,他还是觉得心疼,轻轻柔柔的一个吻覆上。
嗓音却沙哑许多,“梁沂洲爱言欢,是永远不会变的道理。”
情话被他说成“道理”,配合他正儿八经的姿态,倒真有了几分让人信服的道理,言欢微微弯起唇角,梁沂洲又说:“这世界上真正了解你的人,是不可能讨厌你的。”
言欢没把这句当回事,轻嗤道:“圈子里可是有不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呢。”
“那和讨厌没关系,他们只是在嫉妒你。”
“男的也是?”
梁沂洲没答,只冷冷笑了声。
言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骄纵、随心所欲,这样的女人,总
容易勾起男人的劣根性,妄图征服她,好拔光她身上的刺,偏偏她傲,从不擡头看人,更何况是那些货色。
男人们只觉自尊受损,出于得不到就毁掉的心理,对她进行污名化的伤害还算轻的,一旦她失去家族的仰仗,他们铁定会将她踩进泥里。
梁沂洲微微低头,攫取走她的呼吸,再度开口时,已经将言叙钦抛到九霄云外,“在外面受了任何欺负,不管当下自己有没有出气,都要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那要是我在三哥你这儿受欺负了呢?”
“要真有这种可能,那你尽管千倍万倍地还回来,”男人低眉浅笑,深情款款的模样让人心脏怦然作响,“我受着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