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杀一儆百
第344章杀一儆百
文双宜不给主持脸面,主持脸上神色也不大好看,好半日,主持才开口道:“施主,莫要贪图富贵,害人害己。”只这一句话,文双宜彻底拉下脸来,“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在世人眼里便是一个小人不成?”文双宜不等主持辩解,又道,“休在胡言乱语,若是我再听得你说上一句,就莫怪我不给大师脸面了!”文双宜冷声道,她什么时候贪图富贵了?她不过是想过好点,再过好一点,什么时候就成了贪图富贵了?文双宜的脸色难看的很。主持被文双宜呵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文双宜怀疑,再好的心性这会儿也禁不住动怒了,主持念了声佛,“施主执意如此,那老僧也不多说了,还望施主日后莫要后悔。”主持口吻淡淡,说完就跟来时一般从文双宜房里消失了。这一下,文双宜的脸色哪儿能好?这么厉害的人是不会无端端的与她来说这些的!文双宜抬足就往外跑。今日本是韩月下的及笄礼,可这天却突下大雨,到了这会儿也没有停下来。
文双宜望向门外,眼里若有所思。而这会儿邹璿被桑叶绑在韩月下院子里,动弹不得。邹璿沉着脸死死盯着紧闭的门扉,方才屋里传出连翘茯苓的惊呼声,他便知道韩月下醒过来了。赵言格当真好本事,竟然能请到这样的能人来!邹璿脸上没有半分喜意,反而越加难看。便是韩月下醒来,那也不过是个妖物,赵言格将一个妖物留下,可不正正是害了自己?害了邹家?
邹璿这样一想,哪儿会觉得半分欢喜?他倒是宁愿韩月下就这么死了,也不想留个祸害在家。明明他才是邹府的主人,偏偏这会儿却跟个阶下囚一样,莫说有个人听他的吩咐了,就是个说话的人邹璿也没有。
邹璿心里恼怒之极,可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索性韩月下不多时就与赵言格说起这厌胜之术,她只略略一提,赵言格就明白了。须弥到底也只是个出家人,世间人这般多,他哪儿能个个都顾得过来?他便是有心要害韩月下,可韩月下的生辰八字又哪儿是一般人能拿到的?既然须弥自一开始也不知道韩月下的生辰八字,旁人也拿不到韩月下的生辰八字,那么就只怕是府里出了奸细刻意泄漏的了。
赵言格安抚着韩月下,“你先歇着,把身体调理好了再说。其他事交由我来办就是。”赵言格话也不多,可一张嘴就拦下韩月下,他极为愤恨有人胆敢伤害韩月下,这会儿脸上神色不变,口吻却听得人心头发汗。韩月下将将醒来,赵言格心疼韩月下姐弟遭遇,自然不愿意让韩月下出手,他是打定了主意,由他来找出邹府奸细的。赵言格一出来,就对上了邹璿看过来的视线。
邹璿整个人就好似笼在一团阴影里头,他抬眸看了一眼连翘桑叶等人,连翘桑叶咬紧了银牙,不敢多说一句话。她们对邹璿并无多大的主仆之情,甚至于压根就没有把邹璿当主子,她们对邹璿似乎无话可说。可连翘桑叶越是这样,邹璿便越记恨韩月下,便越怨恨韩月下,在邹璿心里头,若是没有韩月下授意,连翘桑叶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他如此。赵言格这邹璿与连翘几人的表情一点不落的看在眼里,他冷哼一声,脸色却更发冷峻下来。
赵言格分明不是邹府上的人,也不是归义侯府里的人,可现下整个人气势逼人,在连翘四人的陪同下,压得院子的嬷嬷婢女连个大气也不敢出,她们都知道赵言格是得了韩月下同意的。韩月下的生辰八字不是亲近人,谁会知道?赵言格眸子一转,便把人分为了三拢,一拢是韩月下自个的人,一拢是邹璿身边服侍的人,一拢是邹老夫人身边服侍的人。服侍邹璿的人在外院,赵言格这会儿轻易不能动得,可在韩月下与邹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不多时就被连翘茯苓几个带到了院子里头。
赵言格也不多话,使人拿了手臂粗大的木棒侯在一边,便对着那些仆从说,“你们谁先招?”那些嬷嬷婢女眼里愕然,特别是在邹老夫人院里伺候的,谁知道赵言格说的是什么?她们心里更奇怪,小娘子院子里,什么时候连个外男就能进来了?韩月下还要不要闺名了?这些事赵言格这会却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他耐心有限,见众人没一个上前回话的,当下就点了几个在邹老夫人院里伺候的婆子婢女出来,道:“打!先把这些个人都给处置了!”赵言格话一说话,那几个婆子婢女就被人拖了下去。
婆子婢女们一看,齐齐喊冤,嘴里当下就叫唤起邹老夫人来,见无人搭理,转而就瞧着被绑的邹璿讨起饶来。赵言格冷笑一声,还道这些人聪明,偏是这般没有眼色。他也不说话,任由邹璿脸上慢慢慢慢涨红起来。邹璿是邹府的主人没错,可赵言格现在绑了他,婆子婢女们求上门来,他还能帮她们一把不成?他都自顾不暇了!邹璿愤恨的眼神连连甩向赵言格,他实在受不住这等侮辱,冷着脸就道,“侯爷!莫要太过分!”
“过份?”赵言格摇头,“若这都算过份,那等会外院的人来,可不更是过份?”赵言格扫了眼邹璿,眼睛突然眯了起来。邹璿一听赵言格这话,便明白了赵言格的意思。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恼怒起来,这是他的邹府,是姓邹,不是姓韩!更不是姓赵!打狗也要看主人,赵言格难道还要教训他院子里的人不成?邹璿怒瞪赵言格。赵言格就跟没瞧见一样,盯着那几个婆子婢女便是一声假笑,挥手道:“拖下去!”那几个婢女婆子如何肯依,有后来买进的人,当即就叫骂起来,连呼冤枉。
邹璿道,“冤枉?你们还好意思说冤枉?在邹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夫人平日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比你们还清楚的人不成?我方才已然给了你们机会悔改,可你们却没有把你们娘子郎主放在眼里,嘴皮子倒是紧的很,我若是不给你们点儿教训,难保你们下一次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赵言格冷下声音来,再也不愿意多言,直接让人把这些人带了下去。不多时,外间就传来了婆子婢女的惨叫声。
剩余人个个胆战心惊,邹璿脸上铁青一片。赵言格这般作态哪儿有把他自己当外人?赵言格端坐在椅子上,连个眼神都不分给其他人,直直落在手指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人进来回话,对连翘茯苓说,“有个婆子快不行了。”
连翘茯苓对视一眼,就听得赵言格轻轻开口,“去,把邹大人院里的人带来。”赵言格声音淡淡,就好似说的不是什么一件大事一样,连个眼皮子都没有抬。连翘茯苓一看,心里不多时就清明起来,赵侯爷只怕是要杀鸡给猴看,惩一儆百了。赵言格动用雷霆手段为韩月下出气,连翘茯苓心里哪儿会不高兴?可这高兴过后,她们二人心里却有些犹豫,赵言格在内院也就罢了,她们几个用用手段,还能保住韩月下名声,不让人传出一句话来。可要是叫了外院里头的人,难免有损韩月下的闺名。
韩月下可还没有跟赵言格定亲呢,传出话可不算好!更别说,赵言格今日在邹府进进出出,本就难免受人非议。茯苓连翘心中犹豫不定,赵言格却压根就没把这当成一回事。他既然有本事做出这些事来,便有本事收拾后果,在他心里,不论外院的人是不是说了韩月下的生辰八字,他都没打算绕过这些人。邹璿这人身边就不能留下个那些来历不明的的婢女婆子,但凡赵言格有法子,他恨不得拘上邹璿一辈子,免得邹璿祸害韩月下姐弟。
赵言格的心思,邹璿却是通通不知的,他自赵言格开腔以来,两只眼睛便红的能滴出血来,是被气的,更是被羞辱的,他冷哼道,“赵言格,你若有本事,那便绑着老夫一辈子,不然等老夫他日上了金銮殿,老夫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饶你与那个妖物!”
邹璿鼻息翕动,眸子里头尽是杀意,他当真恨透了赵言格与韩月下,若是可以,他这会儿就想撕了赵言格与韩月下!单单杀了他们还不够,邹璿非要一口一口将赵言格与韩月下的肉皆数咬下,方能解心头只恨!邹璿猛然闭上了嘴巴,忽然朝着赵言格冷笑了起来,但凡赵言格叫了外院的人来,他还会怕了赵言格不成?他倒要看看,在外院做主的到底是他还是韩月下!
邹璿笑的声音不大,却格外阴寒,落在连翘几个耳里,不禁让人头皮发麻。赵言格扫了邹璿一眼,眉宇之间越发冷淡。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忌讳厌胜之事,旁人藏着瞒着尚且来不及,可邹璿却是要大张旗鼓的往外传,图一时之快,却全然不顾抄家灭族祸及亲人,这事也就邹璿做的出来。邹璿怎么也没想到,他原本恐吓赵言格的话,非但没有让赵言格心生退意,却越发坚定赵言格心中的杀意。邹璿此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