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 重生之再嫁未遂 - 莫洛者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六十五章

?沈家的小院不算大,只有三间正房,正中一间堂屋,做待客之用,许氏老太太住了东间,姬绣虹抱了儿子在西间歇息。

沈含章悄无声息地推门进了屋子,水银色的月光打在厚厚的窗户纸上,屋子里的物什隐约可见。

拔步床上,半遮半隐的纱帘下,绣绣和清儿头朝里熟睡着。

可,那略显紧张的呼吸却出卖了她。

沈含章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床沿上坐下,无意识地捏住了她细嫩的手,细细地摩挲着,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

“沈含章!”

姬绣虹‘噌’的坐起身来,一把扯回了自己被他揉捏的麻痒的手,缩回胸口恨恨地搓着他碰过的地方,好似要一并将心底的麻痒一并搓去。

“绣绣”沈含章有些颓然地向后靠在床柱上,看着恼羞的妻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眼眸里浮起了淡淡暖意,“那年……你也是这般恼我,嫌我冻坏了手。”然后,一把拉起他进了岳父的书房,也拉起了他的希望。

姬绣虹冷笑的讽刺道:“你那时候一定很得意吧,小小的苦肉计就勾到了我!”

“嗯!”沈含章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姬绣虹先是不明所以,瞬而变色。

“那时候家里穷的过不下去,我离你那样的远,我几乎要绝望了!”一个穷小子哪里敢奢望仙女一样的她,甚至于,多看一眼都不敢,生怕让人看出来,伤了她的名声。

忆起旧日光景,沈含章嘴唇微微扬起,眼眸里带着暖意,低沉的声音微微上扬着说道:“我从来没有那样的喜欢过寒冬,那北风都是暖的,吹得人浑身是劲儿!”若非后来绣绣亲自给他上药,他都舍不得治好手上的冻疮。

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姬绣虹偏不如他的意,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合该你负心薄情,心生二意了,谁让我不知检点……”

“绣绣!”

沈含章厉声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轻贱言辞。

床上熟睡的清儿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姬绣虹忙去看他,见他翻身睡去,细心地给他盖好薄被,才狠狠地踢了沈含章一脚,低喝道:“你出去,我不想跟你吵!”

沈含章微垂着头,压着声音低低地说道:“绣绣,即便要气我,也不要那样说自己!”

姬绣虹也觉得骂自己的自己蠢透了,可听他这样说又下意识的想要唱反调:“若非我蠢,又怎会嫁你这样薄情之人?只是,你这眼光也忒怪了些,纳的小妾却也是这般上赶着倒贴的!”

沈含章微垂着眉,神色未明,“我们不会分开的,”说着,他抬眼看着妻子,接着说道:“上一世身不由己,伤了你,是我对不住你,这一世,我再不会伤你半分。”

姬绣虹闻言气恼非常,只恨自己打算的太晚,早知如此,她必不会再去在意什么稳妥,名声,早早的从沈家脱身,另谋良缘,哪有今日的尴尬,心里憋气,发泄的揣了沈含章一脚,不耐烦地赶他道:“坐凳子上去!”

朦胧的月色下,凝视着妻子的容颜,看着她她眼眸里那隐忍的嫌弃,沈含章深邃的眼眸里带了几分的暗淡,略带颓丧的顺着妻子的眼神在窗下的绣凳上坐下,郑重地重复道:“我绝不会放手的!”两辈子的执着,他只想与绣绣白头,这是他唯一的执念,那怕死!

“你!”姬绣虹气极,冷笑道:“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原因你也知道,所以,沈含章,离我远点成么?”

那娇花一般的玉容上,美丽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却如利剑一般几乎要穿透沈含章的胸膛,胸膛里尚还跳跃着的心,伤痕累累。

其实话一出口,姬绣虹就已经有些后悔了,看着脸色晦暗的沈含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挽回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凭什么,他一句不得已,她受的那些苦,刻骨的丧子之痛就要算了?凭什么?赌气将头一扭,仔细端详床帐上的绣纹去了,都怪这厮,好好的说什么旧事!

沈含章见此,眼眸里闪过欣喜,一扫之前的晦暗,眼眸含笑意地看着妻子,柔声说道:“清儿还小,父母不和,与他不好,再者,上一世许多事虽未与你说透,可其中凶险想必你也知道一二!”

姬绣虹闻言,冷笑着讽刺道:“你也算得求仁得仁,些许凶险换得高官厚禄,也不枉你委屈一场!”说到‘委屈’儿子,姬绣虹满脸的讽笑明晃晃地刺入沈含章眼眸中。

沈含章恍若未闻一般接着说道:“我重生之际业已入局,脱身不得,这锁阳城里,错综复杂,局势不明,敌我难辨,又战事频繁,危险至极,你我夫妻不和极容易被人钻了空子,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我知你心结未解……我能等,你只管放心,只要你一天没有原谅我,我必不会……不会……强迫与你……”说着,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吐字却极清楚:“你且信我一回,这一世,我必不负你……”

姬绣虹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反驳道:“分房睡就是夫妻不和了?再者,家里又没有外人,别人如何能够知道?”不就是舍不得刺激宋红英么?当她是瞎子么?想起白天时候,沈含章看向宋红英那复杂交织的眼神,姬绣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有一丝的酸涩,又有一丝的不甘,似乎还有嫉妒?可,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更多的是不忿,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她,又何必要弄个诰封的圣旨,这么硬绑在一处,大家都不得痛快!

“城里局势太过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攸关性命,清儿又还小,容不得一毫的大意!”说着,沈含章顿了顿,再没看向妻子,径自在床的外侧躺下:“睡吧,明儿还有事呢!”

这张床是他在三皇子府上讹来的,上一世,绣绣在京城的睡的便是这么一张千工拔步床,放下纱帘,跟个小房子一般,睡下一家三口,极为宽松,上辈子他肖想了大半辈子也没能躺进那张他亲手雕琢,与匠人琢磨了三个月的拔步床,这辈子即便是硬赖,也算是有了进步,沈含章闭着眼睛,在身边略显粗重的气息里,胸腹中有了一丝暖意。

姬绣虹几乎要气炸了,为沈含章的厚颜,更为自己方才那莫名的一丝心软!

……

十几年的独居生活,让姬绣虹习惯了独自安睡,连婢女也不留的,昨夜沈含章死赖在床上不走,静夜里,听着他的吵人的呼吸声,她本以为会睁眼到天亮,却不知何时睡去,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里侧的清儿睡得正香,赖在外侧的沈含章却早已不在了。

夏日天长,看时辰不过才卯时,日头却已老高,姬绣虹收拾了出得房门时候,许氏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呢,见她出来,笑着说道:“快去吃饭!”

“您怎么不多睡会?”姬绣虹去厨房端了饭出来,放在院子里的小几上,姬氏的早餐一向简单,清粥小菜,有时候会加一个煮鸡蛋,有时候是一个包子。

“年纪大了,觉就少,昨个又歇了大半天,可不能再躺着了!”许氏笑眯眯的说道,自从跟着过继来的孙儿到了边城,一辈子有了靠山,便觉得那晃眼睛的日头都好看起来。

“还是让晨风去请个大夫回来给您看看吧,咱们走了这么远的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您都瘦了好些,让大夫看看,开些补身子的方子,吃两剂,总是要补回来才好!”姬绣虹仍旧不大放心,许氏毕竟年高,再是康健,这样长途跋涉,身子也怕受不住。

许氏略不自在的推迟道:“不用,不用,你别看老婆子年纪大,春天耕地扶犁,下种,夏天除草挑水,啥都能干,不比你们年轻人差!”

“祖母,您要保重好身子,将来还看着清儿娶媳妇,给您抱曾重孙子呢,没有您,孙媳这心里不踏实呢!”许氏劝说她道。

“哎,行,老婆子再帮衬您们几年!”许氏略带激动的同意了请大夫的事,她活了一辈子,爹娘是个指着卖闺女娶儿媳妇的混账,从小没少吃苦,嫁了个丈夫,好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却是个短命的,她孤苦伶仃苦熬了大半辈子,原以为到老也是个臭在家里的命,何曾有人会如此在意她的身子,这一激动,原先心里存着的那点子寄人篱下的小忐忑和她家孙子得了高官,姬家女占了她家大便宜得了诰命的小不平也没了,只觉得这个孙媳妇娶的好,果然是举人家的妹子,就是比寻常人家的闺女知礼懂事。

“怎么没见晨风和莹莹?”姬绣虹环顾四周,不由得问道。

“他们呀,起得早,早早的吃了饭,上街去了!”许氏笑眯眯的说道:“等三郎得了闲,让他也带你出去转转,听说,这边城的街上也热闹的紧!”

“嗯,咱们一起去转转!”姬绣虹笑着跟老太太聊天。

“行啊,老婆子也看看热闹去!”许氏笑眯眯地说道。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许氏笑眯眯地晒着太阳,清晨出起的太阳,还不算烈,晒着倒也舒坦,她微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

沈含章位居从四品,官至骁骑营统领,数万军中救过三皇子一命,兼又骁勇善战,军功累累,一举成为三皇子的左右臂膀,与张昭,黄大勇一同位列骁骑营三大统领。

夫荣妻贵,姬绣虹这位圣上亲封的从四品诰命夫人随夫驻守边关,作为上官家眷正经上了宗谱的皇子侧室孙夫人广派帖子邀了诸位夫人为姬夫人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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