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师兄真好
第二十三章师兄真好
“师兄会不会觉得很失望？”沈弃垂着眼睛没有看他，很是垂头丧气地问。
慕从云时常不明白他哪里来这么多没有缘由的担忧，只能将之归结于他从前四处流浪太没有安全感。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在习剑上没有天赋，不代表做不好别的。况且这世上人有百样，并不是每个都是聪明人。”
这个道理他曾经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
在孤儿院时，他拼命想融入其他孩子之中，但始终不被接纳；上学时，他上课听讲下课复习，很努力才能追上那些聪明同学的脚步；后来工作，他总是加班到最晚的那一个，但同事和上司依然对他多有意见。
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并不尽如人意。
外界的声音太多太杂，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便关上耳朵不去听，只遵从自己的本心。
“若是因为怕我失望，你便继续习剑，即耽误了自己，我也不会开心。”慕从云弯腰将桃木剑挂在他腰间：“真正在意你的人，不会因为你做得不好就失望，而是陪着你去寻正确的路。”
将一条死路走到了底，反而成了活到最后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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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弃神色莫测地看着那只雪白的手，似为了验证般，又舔了一下。
*白日里随章青闲逛时，慕从云便已经记下了毒门大致的方位图。
慕从云看着这些与侍女背上一般无二的黑红蝴蝶，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昏迷过去的人眉尖紧蹙着，因为蚀雾的影响，面色有些苍白泛青。
勉强撑着进屋，他甚至来不及出声叫金猊，整个人便已经虚弱栽倒下去。
慕从云耐着性子等待，直到屋里的灯灭了，他才从屋顶上跃下。——他想捉一只蝴蝶回去。
金猊不满小声嘀咕：“怎么好好的又不理人了？”
就在他动手同时，腿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边说，边在心里祈祷沈弃能机灵些，听懂他的暗示。
靠着无人能及的交际手段，他在毒门弟子中混迹大半日，倒是打探到了不少消息，但都和章青所说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慕从云本想快步离开，但紧接着又想起如今毒门里并没有女弟子，那屋里的女人很可能就是那些透着古怪的侍女。犹豫了一下，还是跃上了屋顶，施了个水镜术查看屋内的情形。
沈弃盯着看了半晌，鬼使神差地俯下`身舔了一下。
屋里的情形比他所能想象的更为糜烂不堪。
但柳夫人并未如意料之中露出任何端倪，她好似只是夜里睡不着出来吹吹风看看景，就这么静静立在檐下，看着花园里的红蔷薇。
与此同时，百里鸩的声音自屋中朝四周扩散：“什么人？！”
舌苔刮过伤口，留下湿濡的水色。
金猊面上随意地挡在慕从云屋门前，心里已经紧张得想抖腿。
为首的弟子拱手道：“夜里有刺客偷袭，夫人受了伤，那贼子却侥幸跑了。如今大家伙正在四处搜查那贼子的行踪。掌门担忧几位师兄受了牵连，便要我们过来查探一番。以免那贼子躲在院里，伤了贵客。”
那蝴蝶通身呈黑红色，蝶翅上有一圈圈重叠的深红色花纹。虫躯部分钻入皮肤之中蛰伏，透过苍白至透明的皮肤能看清微微的隆起和大致轮廓。一对漂亮的蝶翅则裸露在外，展开贴合在背脊皮肤上，乍一看去，仿佛那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蝴蝶刺青。
金猊疑心对方说的贼人就是大师兄，如今大师兄人还没醒，他自然不敢将人放出去，只虚虚用身体挡着门，装出睡眼朦胧的模样道：“没有人朝我们这边来，有我大师兄在，贼人若是敢往这边来，早就被抓住扭送到百里掌门面前了。”
一旁装模作样练功的沈弃陡然抬起头来，嘴唇不快抿紧。
百里鸩自屋中出来，柳夫人紧随他身侧。看见庭院中残败的蔷薇花枝和惊飞的蝴蝶后，百里鸩却并没有莽撞地追出去，而是拿出一只横笛吹响。
待全部处理完，他正要将人叫醒，却发觉慕从云的右手背上也有一道伤口。
玄陵四人当中，当属大弟子慕从云修为最高，发觉有人闯入沧澜院时，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慕从云，这才特意派人前去查探。
沈弃把玩着掌中柔软的手指，眸色暗沉。
将手指擦干净，他又去看慕从云。
百里鸩察觉动静，当即收起横笛朝着赤隼离开的方向追去。
见金猊一脸紧张兮兮，他略微颔首道：“没事了。夜探之事明日再寻机会与你说，今夜先休息，免得被看出什么来。”
金猊虽然信任大师兄，但也不全然没心没肺，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有些担忧地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线索，若是能找到小师妹就好了。她和大师兄都在，我这心里就更踏实了。”
金猊不情不愿地缓慢挪动脚步，口中道：“你们真要查？若我大师兄发脾气了我可保不住你们。”
领头弟子再次拱手致歉：“今夜惊扰几位师兄，我们这便回去向掌门复命了。”
弄清这蝴蝶的品种来历，或许便能找到线索。
先前他的注意力都被那些蝴蝶和柳夫人带偏了，以为蝴蝶和柳夫人才是源头，却忽略了这随处可见的蔷薇花。
几名弟子入了屋内，快速搜查一圈后又退了出来。
百里鸩所居的沧澜院在西北方位，跟弟子居隔着一个花园和一片假山池塘。百里鸩修为高深，慕从云不敢托大，谨慎从屋顶上潜行，甚至没敢靠得太近。
慕从云负手而立，面色冷淡地颔首：“明白，诸位清吧。”
得出的结论却叫他愈发感到棘手。
金猊嘴里嘀嘀咕咕，心里有点慌，但碍着还有个比自己更小的沈弃在，又要努力维持镇定，整个人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没了蚀雾施加的影响，慕从云腿上的伤已恢复了正常颜色，流出的血也变成了鲜红之色。沈弃又取了伤药和绷带给他将伤口包扎好。
慕从云立即顿住动作，小心收敛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