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噩梦
第十一章噩梦
金猊扒着门磨磨蹭蹭不想走。慕从云见他还不走,自然也不好扔下他去修炼,但要问他怎么还不走又显得好像是在赶客,只能疑惑地望着他。
到底还有什么事?
再不说我要去练功了。
只是他习惯性的面无表情,眼底那点浅浅的疑惑也不能叫金猊轻易看出来。落在金猊眼里,就是大师兄周身的气压又低了一点,沉着一张脸冷冰冰盯着自己,好像下一刻就要拔剑了。
虽然大师兄长得很好看,但那冷冰冰的视线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金猊顿感压力,他到底不敢在大师兄面前太过放肆,眼珠子四处乱转,最后落在了沈弃身上,急中生智道:“我找沈弃有点事!”
被点名的沈弃:?他缓缓转过头阴恻恻地盯着金猊。
他出生后不久,母亲便离开了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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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给这枯燥的日子添了不少乐趣。
他怕父亲等得太久,每日每日地积蓄力量,终于能够破壳而出。
沈弃看着远处,自言自语:“若是现在去杀了她,应该就不会有心魔了吧?”
金猊:“……”
诘问的话转了一圈,又被咽了下去。沈弃目光奇异地看着他,这会儿又不迫切地想要杀人了。
烛龙一族的族长姬妾众多,儿女自然也不缺。但唯有他是尚未破壳便被日日带在身边,以烛龙一族最为醇厚的火灵孵化。
尤其是金猊还要伸手来搭他的肩时,沈弃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同时手掌重重在景观石上按了下,运足了力。
可梦里如果都是真的呢?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父母,只是用到的词却是“噩梦”和“害怕”。
实在是好欺负的很。
两人皆是一顿。
慕从云没答。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记得。”
只是刚推开门,就与院中的慕从云撞上。
倒是沈弃察觉门口有人停留,没有回头,恶劣地勾起了唇。
他立在窗边,看着头顶冷月,表情有些难看。
沈弃盘膝而坐,嘴角沁出丝丝缕缕鲜血,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算了,住就住吧。
但就在破壳的那一日,他不仅失去了父亲,还成为了钟山烛龙一族的耻辱和笑话。他还记得他好不容易挣开蛋壳,努力爬向对方时,那双倏尔冷沉下来、写满失望和厌恶的眼睛。
*当夜沈弃便宿在了慕从云隔壁屋。
他想起了幻境里,那个女人不顾危险抱住自己的孩子时,明明是那么单薄的身体,却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沈弃压下翘起的唇角,扭头对慕从云告状:“他把师兄的石头坐塌了。”
“爹有很多孩子,嫌弃我没用,也不喜欢我。”
那些腐烂发臭的旧事化作心魔纠缠着他,让他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比起大师兄来,在金猊心里自然是沈弃好应付点。他完全忽略了沈弃阴沉的目光,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硬挤到了沈弃边上坐下。
彼时他还只是一颗孵化中的蛋,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缺了护心麟先天不足,破壳也比别的幼龙艰难一些。他在蛋里待了整整一百年,终于破壳而出的那日,父亲也弃他而去。
或许正是因此,他尚在蛋中时便生出了些许灵智,能隐约感受到外界的动静。
一个伴随了他整整十七年,烙印着耻辱的名字。
沈弃得逞地翘起唇,双臂得寸进尺地箍住了他的腰。
沈弃原本坐在廊下的景观石上,那石头不算大,坐沈弃一人还算宽裕,但多了个金猊就立刻变得局促拥挤起来。
眼中爬上阴冷,沈弃藏起了面孔,仍在低声诉说。他沉浸在那种肢体相触的奇妙感觉里,紧紧禁锢着对方,没有给慕从云逃开的机会。鼻间充斥着清冽的草木气息,那是慕从云独有的气味。但这会儿他却并不觉得厌恶,反而有些沉迷其中。
看出慕从云这会儿已经十分迫切地想要独自静静,他没有再得寸进尺,收起储物袋便去挑房间了。
希望落空的男人甚至连名都不愿赐予他,只冷着声说:“如此孱弱,能活下来便不错了,日后就叫长命吧。”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颈部没有被布料包裹的皮肤交换温度。心底那种空虚无法填补的渴望终于得到了满足,沈弃半眯着眼细细感受着,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你怎么没睡?”沈弃低垂着眉眼,没有遮掩阴郁的情绪,半真半假地说:“做了个噩梦,梦见了我母亲,有些害怕。”
脆弱的景观石霎时四分五裂,坐得结实的金猊毫无防备就摔了个屁股墩,满身是灰地从地上爬起来。
沈弃饶有兴致地接过看了眼,里头除了一应生活用具之外,还有弟子服、灵石以及一些凡间用的碎银。
他知道慕从云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正努力克制着逃开的冲动。
等慕从云练完功回来,就发现自己多了个邻居。
长命,阴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