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天外天

第五十一章天外天三日之后，谢辞风果然抵达十方学宫。

叫人意外的是，除了玄陵之外，大觉寺、问剑宗还有偃都竟都派了人前来，掌宫姬炀领着人打开中门相迎，阵势实在不小。

慕从云一行站在学子的队伍当中迎接。

“怎么这么大的阵仗？一个阴雪竟有这么大的面子？”金猊小声嘀嘀咕咕。

慕从云听在耳中，也有同样的疑惑。

他先前只知师尊要来，却不知道其余各大宗门都遣了人来。

若只是为了阴雪，实在说不太过去。

他没能寻到阴雪，却从现场残留的痕迹推断，掳走阴雪之人来自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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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从云低低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又重新开始给他念清静经。

他转过头，跟在慕从云身侧，继续往听竹苑去。

“陈破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慕从云一离开，沈弃就醒了。

慕从云顿时了然，没有再追根究底，只是道：“那日后你想说时再说。”

自从陈破将阴雪带走之后，他便命赤隼兄弟轮流监视着。陈破艺高人胆大，将灯下黑这一套玩得炉火纯青，不仅自己扮做先生混进了学宫，甚至在寻到阴雪之后，直接将人带回了学宫，就囚在自己居所的地下。

慕从云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痒意，指尖微微动弹一下，声音仍然是温和的：“师兄给你念清静经？”

好奇围观的学子们发出喧哗议论之声，热切地注视着那艘华丽的飞舟。

金猊伸着脖子使劲张望：“这便是烛龙一族的族长？排场可真大。”他垂涎地看着那艘飞舟：“就是玄陵也没有这么大的飞舟吧，龙族可真有钱。”

烛龙一族此前从未在西境行走，他倒是并未将沈弃与他们联系在一起，只以为沈弃是触景伤情。

感觉到掌心下的眼皮颤动逐渐变得规律，慕从云才小心抽出了手。

黑暗，却又不是纯粹的黑暗。

因此天外天的人还未到，倒是西境各宗门收到了消息后，先行一步赶到了。

沈弃的沉默默认了他的猜测。

“刚才便是为此不高兴？”他想起那艘华丽的飞舟：“是烛龙一族的人叫你想起了憎恶的人？”

阴骄三人此行乃是秘密行事，此前又从无人认识他们，知道消息的唯有十方学宫、黎阳皇室以及几个大宗门。如今阴雪被酆都之人暗中掳走，阴骄认定是西境出了内鬼走漏消息，暗中勾结酆都妖魔。一早便将此事传讯给了殷秉衡。

见他脸色泛着白，慕从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

来人乘一艘极其华丽的飞舟而来，拉动飞舟前行的却不是常见的傀儡马匹或者傀儡鸟，而是一头青色鳞片的走蛟。

肖观音踹了他一脚：“小声些，别丢人现眼。”

这一队人下来之后，才有一个中年男人携一个美妇人下来。

“沈弃？”慕从云唤了他一声。

慕从云便低声念起来。

沈弃站在他身侧，遥遥望着同谢辞风站在一起的人，找到了几个熟面孔。

慕从云只觉得身后似有浓烈的杀意一晃而过，他警惕回头，目光扫视四周追溯来源，却又没能寻到半点踪迹，仿佛方才只是他的错觉。

他握着慕从云的手睡了过去。

他的声音清冷，少有起伏，但念诵经文时，却并不显得冷漠，反而杂糅了一种叫人宁静的力量。

三层楼高的飞舟停在学宫广场之上，随后便有一队着黑红劲装、护卫模样的男子率先走了出来。这群人各个身高都在八尺之上，身姿魁梧，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力量感。

如此到了第四日，学宫紧闭的中门再次大开，又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前来。

不消片刻，朴素的木镯表面泛起流光，红风的虚影出现在屋子里：“尊上。”

沈弃用力咬了下舌尖，将翻滚不休的阴郁情绪压下去。抬起头来时又是那副无害的模样：“师兄？”

回去的路上恰好撞上了阴骄与阴识，两拨人点头擦肩而过，沈弃回头看了一眼，看两人的方向，应该也是往无涯峰去。

又坐了片刻，他才放轻动作出去。

是为了清除酆都妖魔，也是为了查找内鬼。

慕从云看着各宗门的代表都被请去了无涯峰，猜测师尊一时半会儿应该无法抽身。便先回了上岚峰。

沈弃看他一眼，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掌心处似乎还残留着眼睫扫过的痒意，他抬起手掌看了片刻，缓缓握紧。

沈弃躁动急欲发泄的情绪在诵经声中逐渐平复下来。

沈弃将他的手移下去，只露出眼睛看他：“师兄有特别憎恨的人么？”

在凋亡渊薮中待久太久，他向来是厌恶黑暗的。但此刻他睁着眼睛，耳边慕从云低缓的诵经声流淌而过，却叫他感到了安宁。

诵经声太过温柔，沈弃将脸埋在他的掌心蹭了蹭，竟当真生出几分倦意来。

但天外天与西境之间隔着一层结界，只靠一座吊天桥相连，因结界所耗甚大，无法随意开启关闭，只能等待结界七日一次自行修补之时方能通行。额头上温润的触感略微抚平了焦躁，沈弃顺势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说：“头有些晕，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