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赊刀人

张不是蠢人。当天与那步明飞分开之后，神秘人便找上了他，张的内心是充满警惕的。

只是酒劲作用下，神秘人只是几句话便瓦解了他的防备，然后提出为他准备好足够的文气，还有晋升秘药。

当然，神秘人的付出肯定不会是无偿的，因而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甚至在张看来，这个要求简单得过分，他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满足神秘人的设想。

因为神秘人要求人，从拿到秘药的那一天起，一个月的时间里，不能主动接触青山书院任何人，也不能告知任何人，曾经与他有过这么一笔交易。

张一听，就觉得此事再容易不过了。

青山书院虽然每日按时点卯，但学生来去自如，先生并不会追究学生下落。书院只是给学生进行文气方面的启蒙，至于学生能不能觉醒文气，那是学生自己的事。

“墨家序列五，赊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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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仔细一想，他便意识到，对方未必是针对书院的学生，只是死者因为觉醒文气之后，才被步流烟带到书院的，那神秘人动手的时候，可未必知道，他针对的人当中，有一位书院的学生。

“你的意思是……步明飞是跟神秘人做了交易，才觉醒了文气，然后被收割了性命？”

当他的背影彻底没入黑暗的时候，一个慈眉善眼的老人，出现在张的家门前。

“如何见得？”

“嗐！喝酒误事！我就不应该跟那步明飞喝酒，更不应该答应那老人！这都是什么事嘛！”

步流烟连声感慨：“这孩子，以往一直愚钝得很，忽然开窍，老夫还以为是祖宗有灵……可没想到的，竟会有如此下场……”

“嗯？”

他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收拾好包袱，将几封还没寄出的书信，放进屋外的一个绿色邮箱中。近年来，老皇帝着实推行了不少便民的新政，邮政便是其中之一，百姓只要用少量的钱，就能通过驿站邮差在大梁朝境内寄送信件。

苏文缓缓呼出一口气。

“青柏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月而已！

“呵……”

他一手捂在胸口上，试图安抚受惊的心灵。要是恐慌继续，他可能会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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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苏文回到了书院，便看到了青柏和几名先生，匆忙朝着后山而去。

这也是老皇帝推行的政策中为数不多，受到国人称的政策了。

“……我大概知道，动手的超凡者是谁了！”

冷静下来之后，张很快有了想法。

一名先生沉声回答：“步明飞是我的晚辈，前些日子，我去他家做客，发现他文气十分醇厚，便起了爱才之心，准备引导他跟我学习《诗经》，若无意外，他应该能在半年之内，成为序列一的超凡者……”

张准备服用秘药，晋升超凡之后便收拾包袱去乡下，可没想到的是，还是半夜时分，更夫便开始宣说妖人骗人之事。

刚刚晋升儒家的序列一旦失控，这绝对会沦为超凡世界的笑柄的！

等火势扑灭的时候，这名新生已经烧成了一团焦炭。

只要修书信一封跟他们解释说要闭关，修炼文气，他敢保证，两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会打扰他。

青柏打断了这位先生的话语，给苏文介绍了几句，说话的先生叫步流烟，专攻诗书，造诣深厚。

青柏言简意赅地说道：“应该是一个刚刚进入序列五，刚成为赊刀人不久的家伙，为了更快消化秘药，或者压制不住秘药的药性，被超凡力量控制他去做坏事了。”

要知道，儒家可是诸多力量途径中最为稳定的序列，尤其是进入低序列的超凡，几乎是零风险，这也是许多觉醒文气之人，会优先选择儒家的序列，因为风险足够低。

说到这里，青柏幽幽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时候，先生还没开始喝酒。”

大不了躲乡下去，与世隔绝一段时间。

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张，又侧耳倾听了一阵，更夫边走便宣说一些悲惨案例，有些是真实情况，有些则是通过了苏文和内厂的文士加工渲染，充满了恐怖和悲剧色彩，目的就是为了吓阻那些心怀侥幸的百姓。

“只是……我这晚辈，来书院没两天，觉醒文气的时间也不长，没道理得罪高序列的超凡者啊……”

“不至于不至于！”听得出来，这位先生心情十分沉重，说话期间，几度哽咽。

可正经人能让他变成超凡者吗》或许可以，但正经的方法，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变成超凡，所以张寻思过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听着青柏幽怨的语气，苏文心底便生起一丝愧疚。

新生的舍友发现这一幕，便设法相救，可已经太迟。

如果不是他那一首《桃花亭歌》，钱浩然也不至于变成一个酒鬼吧？

讲真，当神秘人说出如此可怕的后果之后，张便意识到对方不是一个正经人。

张为人虽然交游广阔，但至交好友却也只有苏文、孙野侯两人，他除了这两人，其他也也不会主动去寻找。

张低声埋怨着自己的鲁莽，趁着茫茫夜色，离家而去。

违约的下场，是张文气消散，终身无法进入超凡序列，并且受到文气反噬，终身都会被业火灼烧，痛苦而凄惨地渡过一生。

他看着张远去的背影，伸手打开了门口的邮箱，拿出几封书信。

张不知普通人有没有被吓到，反正他是有被吓到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滴一滴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