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消失的灵魂

苏文回到会馆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只是他并没有马上安歇，而是去找了青栗，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我看到了。”

青栗见苏文过来找他，欣然笑着说道：“我也有故友邀请，去看了花魁歌舞，师弟的才华，果然无双。”夸奖过了苏文，青栗又沉声说道：“你是不是怀疑，吕谌之死，另有隐情？”

苏文微微点头。

从吕谌对姜媚人动杀念到最后自戕，整个过程逻辑看起来很自洽。

但正是如此，苏文反而觉得，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尤其是吕谌最终临死，也只是含糊其辞，更是让苏文心里疑窦丛生。

一来吕谌之死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二者则是吕谌终究是文坛宗师，既然承认自己是幕后黑手，又以死谢罪，无论如何，都应该给他一个体面，以秘术拘拿他的灵魂审问秘密，实在太过了。就算他有此意，徐玄豹、晏九安和燕十六都肯定会出手阻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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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的灵魂怎么就不见了？”

“还要调查下去吗？”

可是……

夏圭冷笑一声：“术家……”

叶七娘嗓音疲惫：“虽然不愿意打扰他们安歇……可此事处处透着诡异，似乎冲着我万韵楼来的，只好如此了。”

黑袍人猛然张嘴，将两团光芒塞进嘴里，囫囵吞了进去。

画中世界，心湖。

听到这话，两团光芒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颤抖着想挣脱黑袍人的掌心。

“魂归来兮！”

“当然！”

等镇压了体内的灵魂，黑袍人嘶哑声音响起，只是嘶哑声音之中，还带着粗犷、妩媚，苍老，平静的声息，仿佛这个声音，由无数人组合而成。

画舫里的小灯无风自动，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熄灭。

苏文原来只在小圈子里有点名气，经昨夜之后，名气骤然暴涨，整个文坛都知道，有一个后起之秀赢得了旗亭画壁的头名。

叶七娘一咬牙，恨恨说道：“我万韵楼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那盗窃灵魂之人，必然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我就不信，吕谌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头子，会为了晋升仪式搞出这样的事情，他要是有这等雄心壮志，当年早就把老娘给娶了！老娘背靠术家，晋升途径什么的，只要向上门求，总能拿到！哪用他走上这绝路！”

叶七娘柳叶眉倒竖，像两把锋利的小刀。

“呃……”

等小灯平静之后，夏圭与叶七娘却骇然对视一眼。

“我觉得吧……”

叶七娘咬了咬薄唇，声音却是低了许多。

能够有机会接触两人尸体的人可不多。

“还是免了吧。”

除非他准备以死亡隐藏什么。

然而这样的挣扎，却注定徒劳无功。

“这样的判断是有道理的……但你当时既然有疑问，为何不让姬符动手段，拘了吕谌的灵魂，从他灵魂记忆中寻找线索？”

除非……

黑袍人拿起酒壶，在瓶子前轻轻倒了一些。

“我之前答应过你们……如果计划失败，会帮你们金蝉脱壳，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

“有……但不提。”夏圭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序列六的画魂师，似乎也不用太畏惧术家，挺了挺胸膛：“想怎么查，该怎么做，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很好，你们的新躯壳，我早就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为你们提供。”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用了一种可以无视我画中世界规则的禁忌物，悄然收走了他们的灵魂。”

夏圭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点燃身旁一盏小灯，灯芯冒着幽幽的绿光，将画舫内部照成一片惨绿之色，阴森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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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副身躯……如何？”

黑袍人一声冷笑，伸手往前一拘拿，两团光芒便被他攥在手心。

之后虽有侍女奴仆搬运，可大部分都是夏圭画作中的人物，他们本质上就是夏圭自身，根本不可能会做出偷盗灵魂之事。

一个心怀必死信念的人，又有能力从容自尽，他本可给两位至交好友交代更多心迹，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自然……是在你地盘上出了这档子事，你嫌疑也不小！”叶七娘恨恨说道：“有嫌疑的……我会将他们查个底朝天！老娘倒是要看看，为难我万韵楼，会是什么下场！”

他明显不喜欢术家，只是涉及术家，他说话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能哂笑一声，便是极限了。

青栗很是轻松地说道，仿佛做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容易的。

“是谁……”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色长袍里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瓶子里有两团微弱的光团明灭不定。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