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认输

湖中画舫在滂沱大雨之中却依旧平稳，毕竟这是画中世界，在夏圭的掌控之下，原本就柔和的文气，不可能会造成负面影响。文气落下，不仅仅苏文从这首长词中获得充沛的文气，就连周围的画舫，人人也分得一份文气。

其中最为兴奋的要数夏圭。

这一幅画作，是他晋升画家序列六的关键，经由苏文的文气浸淫，基本符合了晋升亚圣的基本条件。

距离完成最后的晋升仪式，也只隔着薄薄一层纸了。

“好词！真是好词！”

晏九安以手按在胸口，一脸振奋，感慨说道：“如此诗词，可不是老夫所能写出来的……不只是临时挥毫，哪怕让我花个三年五载，也一样做不到。”

他是心服口服。

孙野侯、张倒没太多震撼。这一年来，苏文表现出来的文采，早已让他们震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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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夏圭可没想这么多，直截了当地问道：“苏公子啊……你想不想学画画？老夫虽然才疏学浅，但在画道还是有点微不足道的成就，若你想学画画，尽管跟我说……”

晏九安却是摇头笑道：“若苏贤弟想学画技，难道你还会拒绝他不成，今晚是什么时候，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吕谌说话不紧不慢，可他说话的时候，却仿佛带着魔力，其他人都下意识地等他把话说完。

至于苏文，则可以名利双收。

果然，一个一身素衣，五官妖冶的女人出现在一旁，蹙眉说道：“旗亭画壁自太祖时伊始，至今从没有画壁尚未开始，就分出胜负之事，两位可以不计较自身荣誉，可万韵楼、三国花魁这几年的心血，可就付诸东流了啊。”

徐玄豹见晏九安将他捧为文坛魁首，他可不敢接这帽子。

“咦……徐玄豹跟吕谌有话要说。”

相比起柳永其他传世名篇，这首《戚氏》就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最终在苏文接触到它的时候，认为不算是太好的东西。

“这个……”

苏文一脸谦虚：“此等境界，也不是晚辈所能比拟的，只是听先生说过，当年他在一个萧瑟午后离开大梁城，心境萧瑟，极为难忘，又观晏大师的词作，有感而发，实在是侥幸。”

当《戚氏》引来滔天文气垂落，等于得到了天道认证，这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出现的诗文，又怎么可能会怀疑其他？

“原来如此！”

苏文鉴赏不来的东西，在徐玄豹、晏九安和吕谌，以及周围画舫中的评词大家眼里，他们却清楚真正的价值所在。

叶七娘面有难色，心里念头万千，主意难定。

“没错。”

夏圭手一挥，苏文感觉眼前一亮，脚下环境竟然发生了变化，周围景象也陡然生变。

“他们看的不过是热闹而已，跟旗亭画壁的最初本意，本就所去甚远，理他们作甚。”

只是晏九安自身是诗词大家，从苏文的诗词中也了解到了苏文的功底造诣，不在他之下。自然不好贸然提及一些非分的要求。

但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但我们又岂会是坏人兴致之人，我们的斗诗已分出胜负，可你们花魁大比却可以继续，而且少了我们喧宾夺主，不是更好？”

“这个棋亭画壁之后再说。”

“花魁决胜之后，前三者……再请苏文小友为她们题诗或作词一首，以示嘉奖，亦自证文质，如何？”

可在柳永所在的时代，这首词意义非凡，远比文字流传下来的更有名气。甚至可以用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境界形容。

夏圭讪讪笑着。

而现场的宾客，被苏文这两首词刚刚打动，很是期待着苏文接下来的表演。

若以这个作为标准，他别说什么文坛魁首，连前十都排不进去，要是这个名头传出去，招惹那些家伙不快，得有大苦头吃。

他对夏圭的技能也是很感兴趣的。

况且这个世界，世人只认超凡实力，觉得积攒文气越多，超凡层次越高，才华越高。

而且在苏文看来，《戚氏》的确是前所未有的词牌名，词句内容也是上上之作，可是并没有几人认为那么好。甚至流传程度，都比不上一些小诗短词。

徐玄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苏文这两首词，我跟吕谌都是仔细钻研过了，尤其是后者《戚氏》，可谓是开了新词先河，我们两个，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互相吹捧的话，你们就少说几句，找你们过来，是有要事商量。”

听到这话，叶七娘眼前一亮。

晏九安从震惊中缓过来之后，意识到两人提前认输，不仅对自己，对苏文，乃至对整个大梁朝，都有着巨大的好处。

这当然是苏文自以为。

这时，夏圭忽然开口说道：“走，我们且去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苏文之前所写的两首词，不过是遵循规矩，赢得一个与徐玄豹、吕谌斗诗的资格而已。柳永的诗词意境凄苦孤寂，只有饱经沧桑，人生起伏跌宕，受够了社会毒打的人才能写得出这样的文字，若他不这样说，必然有人质疑他这首《戚氏》的来历。

“叶七娘所言甚是……”

这个旗亭画壁，那就算砸了。

晏九安相信苏文的才华，可徐玄豹和吕谌终究没有浪得虚名，谁也不知苏文之后写下的诗词，能够与这两位精心准备了数年的文坛大家相提并论？

所以晏九安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自古文武第一，他就算认为自己文采无双，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