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看法

“苏公子果然聪明。”于淳峰点头。

为两人奉上茶水的老仆在一旁忽然开口：“老爷，不够，苏公子文气虽然浑厚，但无法凑够一瓶‘浩然意’”，说到这里，老仆声音都带着一丝焦躁，他压低着嗓子：“至少三四名儒士的灵性，才能足够入药，现在小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苏文看了老仆一眼，感受着老仆身上混乱黑暗的气息，拧紧了眉头。

他发现老仆身上的气息，跟于莳身上的污染气息极其相似。

仔细一想，苏文还发现，拱卫着这座小院子的黑暗途径超凡者的气息，跟于莳的都很相似。

苏文不得不怀疑，于淳峰的女儿，之所以会被黑暗污染源所污染，可能跟这些人脱不开干系。

“苏公子自有办法。”于淳峰瞪了老仆一眼，抿了一口清茶，这才说道：“潮平自幼追随我，是看着小女长大的，见小女病情如此，难免有些焦虑。”

“没错。”于淳峰又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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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提及这一点，是因为这个世界，历史是很难被记住。

苏文能发现他受过污染，可能是基于现象所推断出来的，可能有运气的成分。

“没错。”老仆认真点头：“若老爷知道，绝不允许。”

但如果于淳峰把自己的儒家力量抽取出来，给予莳镇压污染，这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但在于淳峰所认知的世界里，能够归纳出这么一个结论，已经相当了不起。

说到这里，苏文迟疑了片刻。他怕说实话，会让于淳峰恼羞成怒，翻脸把他给拍死。

“至少能活下来，只要她能自己修出文气，继续晋升，那么体内滋生的浩然正气，就能慢慢拔除污染之力，我让潮平修儒家经典，证明了这种手段是有效的。”

因为法家的手段无法彻底拔除污染之力，若他也受到了污染，那女儿和身边的追随者可就绝了清除污染的能力，最终要么失控变成怪物，或者被污染折磨致死。

满足了苏文心中的疑问之后，于淳峰转入正题。

“您目光如炬。”老仆收起了之前的轻慢之心，只是他依旧不解：“这如何能与小姐的病情联系起来？”

“老先生是不是用自己的力量，帮于小姐镇压过污染之力？”

老仆目光锐利，盯着苏文看了一眼：“你是怎么看得出来的？”

对他来说，时间就是女儿的生命，能够跟苏文寒暄这么久，已经是给了苏文极大的面子，是时候该干正事了。

“能略知一二，还是很模糊。”

“苏公子观察入微。”

苏文关心地问一句。

苏文为有清醒的自我认知的于淳峰默默地点了赞。

老仆的目光一滞，心弦大震。

于淳峰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屑，停了停，他才继续说道：“苏公子既是董知章的学生，应该钻研过不少经史之学。”

苏文淡淡说道：“法家的超凡力量，可以镇压污染，刀笔吏甚至有改写部分命运的能力，想来你是想为自家小姐改变命运，反而遭到了反噬，是这样吧？”顿了顿，苏文又说道：“你在做这事的时候，甚至都没跟于刺史商量，不然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黄宗羲发现，历史上许多朝代都做了税赋改革，改革目的是降低农民的赋税，可结果往往却是改革之后，税赋短暂下调之后，便会迎来更猛烈的上涨，使得农民承受更沉重的盘剥。

“苏公子，笔墨已为你备好，有劳了！”

“是，老爷。”

跟于淳峰交流这么一小会，苏文已经确定，于淳峰不是一个循规蹈矩，墨守成法的腐儒。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儒家超凡者，于潮平能够成为法家超凡，而且达到了序列三的程度，可都无法开辟出一条属于儒家的文脉，只能感受极少的文气。

“老先生的转移之法，治标不治本，若不是他是法家超凡者，能压制住污染之力，恐怕现在也已经失控了。”

儒家气息在对抗污染和无秩序的黑暗力量，的确有得天独厚的地方。

不过考虑到于淳峰的俗世牵绊，苏文心里难免多了一些其他想法，或许于淳峰就是不愿意晋升序列六，所以才双修两条文脉的。

于淳峰大方承认：“若非如此，老夫如今应是大儒了。”

“于刺史，您的儒家序列比法家的低……是因为抽取了自己的力量，给令媛镇压污染了？”苏文好奇一句。于淳峰素来以儒家超凡者的面目见人，可法家途径的修为却比儒家还高，这根本不合理。

苏文若不是已经成为了史家超凡者，他都可能没办法彻底搞清楚大梁朝自开国以来，究竟经历了多少位帝王，发生过多少重大之事。

“卧槽！”

成为序列六的强者，得到世人更多敬仰的同时，也得承担起更多的职责。

“令媛还能支撑几天？”

尤其是于淳峰反对新政的态度，苏文颇为诧异。苏文花了点时间吞下茶水，心里有了另外的猜想。

“几近倒行逆施？”

“还是有几个问题……”

若能将他的结论细致一些，归纳到税赋改革上去，就跟苏文所知道的“黄宗羲定律”一样了。

苏文点了点头。

“成为秀才之后，令媛能压制污染？”

实际上于淳峰很善于变通，在官场上几乎可以称之为“循吏”，可几十年却一直在反对新政，简直是在闹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