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造谣动动嘴

字报上书写的内容荒诞不经，大抵是说皇帝陛下倒行逆施，在江南各地搜刮幼儿，割取心脏炼丹。为虎作伥的，便是恶名昭彰的内厂。字报上还说，内厂已经在武宁城行此恶事，列举了城中发生的惨案，如城东某户积善人家的一对儿女莫名消失，尸体发现时心脏被掏空，城北周财一家，在内厂偷小孩的时候撞见，结果一家人被杀得干干净净，还有城西，城南都发生类似之事，而且会愈演愈烈。

“快，按照字报上提及的地址，去核实这几件事情有没有发生过！”

柳三刀脸色铁青。

他之前可没想过，竟然会有人敢给内厂嫁祸栽赃扣帽子。

苏文从柳三刀手里拿过一张字报，心头微凛。

字报并不是手写版，而是整块雕板，然后涂墨印刷出来。

“看来……胡小倩不是唯一的凶手。”

超凡者犯案，而且是团伙性质的犯案，一旦抓到，那可是滔天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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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刀为难地挠了挠头。他以往做事，都是一个字：莽!胆敢兴风作浪的妖魔鬼怪，在他那三把大刀之下，都瑟瑟发抖，基本不用伤脑筋。

能够同时避开巡检队和内厂的耳目张贴这么多字报的人，要么是身手敏捷的超凡者，要么是一群熟悉官府巡逻和内厂巡逻时间、规律的人，完美错开了与执法者遭遇可能。

不过转念一想，苏文心中也就释然了。

如果内厂有胡小倩的内应的话……甚至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儒学在大梁朝一直备受打击，若不是钱浩然晋升大儒时发下的宏愿，他甚至都不愿意踏足大梁的土地。

柳三刀连声叹气：“不仅仅内厂，也通知刺史府了……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这事可不容易处理。”

而在这个基础之上，胡小倩又放了一把火。如果这个谣言成功，那么武宁城里的群众的惊惧恐慌等情绪将会进一步放大，变成适合她晋升更高序列的温床。

“先从内部查起……不管是内厂，还是官府内部，我们都得先自查，看看有没有与胡小倩勾结之人……”

尤其是有杂家背景的厂卫，更是纷纷赌咒起誓，表明自己与罪恶不共戴天。

“呃……”

“唔……这话怎讲？”

“从时间上看，胡小倩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事情。”

“真是……真是个个身怀绝技的家伙……”

“请有威望的人帮忙。”

想到这里，苏文心里又一阵震悚。

说到这里，苏文的表情已经变得更加凝重：“散布谣言，制造恐慌，也可能是胡小倩的超凡力量晋升的方法之一，毕竟七情六欲，不分家。”

到了那时候，事情可就真的一发不可收了。

武宁城可是江南道首府之地，守卫森严，不仅有官府力量在夜间巡逻，内厂也在逡巡。

“那可怎办？”

听到这话，苏文却没有多少欢喜的感觉。心里只觉得一阵荒谬：难道以往内厂办案都不靠脑子，那怎么办案的？！

除了昨天柳三刀跟董知章在醉仙楼大打出手惊动了他，惊鸿一瞥地出现在世人面前，然后又悄然回到了书院里，继续过着与世无争的小日子了。

见他目光投来，周围的内厂厂卫纷纷表态，认定自己与此事没有关系，不可能会跟胡小倩之流沆瀣一气。

至于犯事的超凡者，大多会有各自的学派超凡者来清理门户，轮不到内厂充当主力。

柳三刀没有因为厂卫们的一番话就放松警惕，让苏文稍微放心了一些。但也仅仅是放心了一点点。

如今胡小倩认定，晋升秘药的关键灵性还在他身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柳三刀摩拳擦掌。

苏文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己很危险。

“啊？！”

“同时还要严查内厂的人员，如果里面混着胡小倩的同党，那我们所作的一切，都会被她所知道，那我们所作的一切，都将徒劳无功。”

这个女疯子……说不定真会纠集人手，冲击内厂衙门，对他下毒手。

“青山书院……钱浩然？”

钱浩然乃当世大儒，德行举世皆知。若他愿意出面帮内厂辟谣，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没有可以传播的阴暗之地。

老六一脸震惊，他好端端的一个仵作，怎么就扯到内鬼身上去了？他一脸委屈说道：“档头，你是懂我的，我表面上学的是杂家的学问，可我的晋升途径可是法家啊，犯法的事，我不碰的！”

苏文用力地揉了揉脑袋：“但眼下还有更加紧急的事要做……辟谣！这比做任何事都重要！”

“唔……自家兄弟，我还是信得过的。但万事还得多加小心……颜朵，你弄个章程出来，彻查一下内部，以防万一。”柳三刀神色微变。一个胡小倩再棘手，内厂也可以凭借力量的优势将其碾压。

苏文深以为然。

苏文定了定神，既然认定胡小倩利用谣言营造晋升环境，那么破除谣言，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晋升大儒十多年来，钱浩然也一直在青山书院里教书育人，与书院先生们吟诗作乐，与世无争，极少在世人面前露面。

“当务之急，是破除她符合她晋升的环境，否则她变得更加强大……对付起来就更难了。”

先前造谣皇帝选秀之事，在江南道已经引发了不少民怨，利益各方的情绪尽不相同。

“眼下当务之急，是破解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