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先生的馈赠

董知章走了。看着董知章飘然远去的背影，柳三刀沉默许久。

被打击的。

董知章急着离开，那是因为文气已经积攒到了极致，需要服用秘药，进行晋升大儒的仪式。

而柳三刀距离提升到董知章即将成为的层次，还远着呢。

董知章离开之前，也让苏文放心钻研学问，积累文气，不必担心秘药欠缺。董知章手里便掌握从贤人到大儒的秘药配方，并且有着足够的材料。也就是说，就算苏文担心配方和材料，也是成为大儒之后的事了。

这是对柳三刀的第二重打击。

他身为内厂的大档头，想获得提升下一序列的材料和配方，都极为艰难，可在董知章眼里，仿佛这一切都不用钱似的。

“这刻刀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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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千万人”。

“还闹妖怪？”

“咦……”

“青出于蓝”。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呼噜噜……”

可如今，他觉醒了文气，也记得《春秋》原文。

想到柳三刀临走前说过的话，苏文心头泛起一丝凝重。

“看样子，这卷竹简也是宝物，不能轻易看到上面的文字，可能需要积攒更多的文气才能做到。”

苏文目光落下，看到一行古老的篆字。

这也意味着，文字自身便蕴含着一些奥秘，具体是什么，还得慢慢探索。

最后的一块石砚，倒是朴实无华，苏文拿起翻看了一眼，只在砚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几不可闻的“早”字。

苏文嘴角抽了一下，小心地拆开牛皮，沉甸甸的刻刀，握在手里，他感觉掌心一片冰凉，然后又一片炙热，身体在冰火两重天中替换来回。

柳三刀给苏文说这些，也就是为了让苏文了解相关情况，并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苏文身体哆嗦了一下，险些将刻刀丢了出去。但他注意到，身体虽然在冰火两重天中来回切换，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让他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明敏捷。

看到这一幕，苏文心中便没了疑虑，如果这不是他家的猫，怎么可能爬床比他还熟练？

苏文笑着摇头，将董知章送的宝物收起来，猫的破坏力可不小，若这些文房用具落在核桃的爪下，可就糟蹋了。

只听黑影嘀咕说道：“我的六欲之试明明已大圆满，可最终却缺少了死生之试的成果……难道是落在了他身上？”

只是文字在他眼里很快就扭曲律动着，文字上面更是像是笼罩着一层水雾，除了开头的四个字，后面的字迹，他竟然一个都看不清楚。

“是宝物！”

苏文不仅仅熟读《春秋》，连解读《春秋》三传的《左传》、《公羊》、《谷梁》都是烂熟于心。

看到这个字，苏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但他很快扭头，把心里某个同样古怪的念头从脑海里驱赶出去。

“先生真是大方！真豪气！”

当盒子打开瞬间，苏文便感觉有一股清爽气息扑面而来，整个人也感到一阵情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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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内厂终究不是吃干饭不干活的，随着柳三刀一行人的调查，如今已经渐渐锁定了妖怪活跃的范围，相信很快就能将其抓获。

“这个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文仔细地翻找了前身的记忆，终究没找到与灰猫相关的部分。可这并不能作为凭证，因为原主的记忆，他所记住的本来就不多，忽略掉一只猫也是正常。

然而……得知董知章马上要晋升大儒之后，柳三刀便清楚，现在不是白天，董知章真甩开膀子跟他干一架，他绝对是自取其辱。

“……”

董知章却是哂笑一声说道：“葡萄架,不是吧，看上去是被女人挠的，哦，不对，你也没有女人，欸，还真惨。”

“家贫……”

送走了柳三刀，苏文回房打开董知章送的礼物。

看着三支毛笔上的刻字，苏文咂了咂嘴，他这个先生，自身的学问就很驳杂啊。

最后一重打击，是董知章离开前终于发现了柳三刀脸上的新伤疤，问了一句：你脸上的伤是谁弄的？

柳三刀自然不会说是被一只猫给挠的，随口便应了一声，家里的葡萄架倒了，不小心蹭到的。苏文扯了扯嘴角，心里暗道一声，我家先生还真会装。他虽然不识货，也清楚这样的一块墨，拿出去至少能卖几十两银子——后来他才知道，是贫穷限制了他的见识，他其实还可以再大胆一些估价。

柳三刀被嘲讽到心头恚怒，甚想拔刀给董新章来那么一下。

“微言大义”。

“板……呃，核桃，你刚才去哪了？”

所以柳三刀很自然地从了心，意兴阑珊，强打起精神，又跟苏文说了一些内厂的事情，这才捂着受伤的脸，骂骂咧咧走了。

刻刀的具体用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小心地放回盒子，展开了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