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104）

第855章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104）秦羌看着他，心里早已滋味不明。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这份不甘和怨恨，到底是源于他，还是源于刺杀他的常姜，又或者源于其他，他只知道，一个人到了这样的时候，满心满眼还只有不甘和怨恨，当真是可悲可怜。

“不要说话。”秦羌拢眉。

这样的时候，保存体力是唯一能做的事。

虽不能救命，至少能让自己稍微坚持得久一点。

可皇帝还在张嘴喘息，唇瓣抖动着，胸口起伏，拼尽全力想要说话，似乎此时不说，就再也没有了机会一般。

也的确没有机会了，大口的鲜血已顺着他抖动的嘴角汩汩冒出来，将他的一身明黄染成赤红。

“太医来了，让一下，让一下！”小太监急急分着人群，闻声的众人也纷纷退至两旁，让出一条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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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羌让刑部的人将常姜带走。

啊！

众人惊错。

众人错愕。

他这是.

大家还未回过神，下一刻见他又一次挥臂一拔，那把穿膛而过的长剑被他大力抽出，一股血泉喷涌，随着剑尖带出，在空中溅出一道血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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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死相可怖，双目暴睁，一身龙袍成了鲜红血衣，歪在椅子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也是，本就只剩一口气在，哪经得起这样穿膛一剑？

只是

“当啷”一声，朱列弃了手中还在滴滴答答淌着血水的长剑，对着秦羌撩袍跪下：“殿下，卑职受皇命刺杀常姜，就必须不辱使命，请殿下恕罪！”

朱列抱拳颔首：“回殿下，因为卑职就是奉的皇命刺杀常姑娘。”

对，秦羌！

几个禁卫上前，拿剑指了她。

因为朱列的说法，常姜想要辩解自己是被人陷害，已无一人相信。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有想到，以至于那闪着寒芒的锋利长剑从常姜的后背入，前胸出，彻底刺穿了常姜的身体，常姜闷哼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场下再次哗然声一片。

入手一片沉寂，太医眉心一跳。

而且，她也无力辩解，躺在血泊里，危在旦夕，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秦羌上前，伸手抚了两下，才将他的眼皮抚下，随后便让人准备了担架，先将皇帝的尸体抬往龙翔宫。

然，还未等太医近前，皇帝已头一歪，攥住秦羌的手无力垂下，彻底落了气。

常姜声音沙哑破碎，说半句喘半天，断断续续。

如果不是他在她八岁那年，禽兽一般将她占有，也不会有后面的让她上山，她就不会跟秦羌分离十年，秦羌就不可能喜欢上别的女人.

所有的一切，她所有的苦果，都是皇帝一手酿成，她是恨。

秦羌跪在皇帝的面前，也侧首，循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所有人还沉浸在皇帝突然驾崩的震惊中，各人眉眼，各种心思，突闻她的声音，大家纷纷转眸，才想起她这个刺杀皇帝的凶手。

可很快她又觉得行不通。

竟然是奉的皇命？

“是父皇让你杀的常姜？”秦羌也甚是意外。

“皇上.”胡公公急哭了。

手臂无力垂下，脑中快速思忖，心念更是急速电转。

就在几人抬着常姜准备离开之时，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一人，手持长剑，直直刺向常姜。

“是！傍晚的时候，卑职受到皇上召见，皇上跟卑职说，今夜宫宴时，风灯会尽数熄灭，到时会一团漆黑，常姜会趁黑杀人，让卑职在常姜动手之后杀了她。”

“羌羌哥哥.”忍着背心的剧痛，她大口喘息，“羌哥哥”

不错，她是恨皇帝。

死了？

如果这般的话，岂不是也将他拖下了水？当然，她并不是怕连累了他，而是觉得，将他拖下水，双双都受罪，他又如何有能力来救她？

所以，必须撇清他，只有将他撇得干干净净，才能确保他的太子地位，他才能够救她。

太医脸色苍白，看看秦羌，又看看众人，冷汗涔涔，艰难开口：“皇上.皇上驾崩了。”

依然是那个叫朱列的禁卫。

犹不相信，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