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高攀
第325章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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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姨娘的顾虑也是出于对她的爱护，安陵容含笑：“姨娘就是太小心了。规矩虽在，情分却浓，何况皇上允准，她又是女眷。”
“这后宅之中日子尚且不好过，更何况宫中规矩大。她是怕给娘娘添麻烦。”林氏解释道。
“这女儿自然是知晓的。听得母亲眼疾已愈，想来也有姨娘悉心照料的功劳。”安陵容道。
安陵韵点头：“姨娘从前是很照顾的，不过如今养了些丫鬟和小厮，就轻松多了。”
林氏也道：“卫太医也时常为妾身诊治，都是皇恩浩荡。”
安陵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知道母亲和妹妹在宫外的生活并不容易，如今见她们如此知书达理，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暖意。
“皇上是圣明之君，自然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父亲远在松阳，是否有负圣恩。”安陵容确认道。
林氏原本是个“不懂事”的，她不知道如何巩固自已在后宅的地位，也不知道如何笼络丈夫的心，她会的仅仅是讨好求生。
所以安陵容自幼跟着她只是吃苦，甚至没有得到来自母亲的多少温情，学会的只有察言观色和谨小慎微。
若真要计较，前世安陵容的一次次坠落，以至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都和童年的经历有关，和林氏有关，和林氏的无知与无能有关。
安陵容深知往事不可追，今生，她帮助林氏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林氏走出了四四方方的院落，在京中见到了与松阳县截然不同的景象，有一向爽利的萧姨娘开导，也偶尔同安陵韵的女夫子交谈，心境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
她逐渐学会了如何去爱女儿，也学会体谅女儿身在宫中的难处，知晓了读书的重要性，终于开始发觉，原来丈夫也不一定就是女子的天。
安比槐的懦弱、贪婪、忘恩负义，不只是让自已伤心的缘由，更是他本身的错误和缺陷。
而这种认识，也让林氏在与安陵容的相处中，逐渐显露出母性的温柔与坚定。
林氏想起萧姨娘的嘱托，颔首回答：“你父亲在松阳一切都好，胡姨娘是个有本事的，本就将他吃得死死的，如今有了娘娘撑腰，又得了好处，更是放开了手脚。你父亲最多就是在吃穿用度上要个排场，其实也算不上奢靡。公务上倒是比从前更勤谨了，也不敢和旁的官员过度交往。有胡姨娘把关，连礼金都很少收。”
安陵容看在眼里，知道林氏的改变并非易事，心中对她的敬重添了几分，又感到一丝宽慰：“那便好。胡姨娘这是免了咱们的后顾之忧，也省得父亲辜负圣恩。虽有籍契在手，但给她的赏钱，万万要及时足量，不可短缺。”
这是御下之道，林氏也有所耳闻，虽俭省惯了有些舍不得，但好歹能分了轻重。
“是。妾身和萧姨娘都不是刻薄之人，自会照娘娘的吩咐去办，不会让胡姨娘有任何怨言。正月里，萧姨娘回松阳县进了一批货，又重新打点了一番，便是京中的银钱迟了一时半刻，胡姨娘那边也不会短缺。”林氏回忆着回答。
安陵容微微点头，萧姨娘若非出身太低，又因是女子被困在了后宅，凭她的精明和谨慎，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如今她给了机会让萧姨娘发挥所长，也算是弥补了遗憾。
“母亲，韵儿，喝茶。再等就要冷了。”安陵容道。
闻言，林氏和安陵韵纷纷捧了茶盏来喝。
“这是什么茶？好香啊！”安陵韵虽没喝过雪顶含翠，连见都没见过，自然认不出来，却也品出此茶极其名贵，不由得感叹。
安陵容却不提，只道：“宫中的茶多是各地贡上来的，我这也不过是有什么就喝什么。也是巧了，今日恰好有此佳品，母亲和韵儿来，便一同尝尝。”
宝鹊端了托盘进来，原想说：“这可是今年新上贡的雪顶含翠，宫中除了皇上和皇后，拢共只有两三位娘娘处分得了。”可一听安陵容的话，便知道她不想张扬，好歹又咽了回去。
“这是夫人和三小姐最爱吃的点心，娘娘一早就备下了。听说夫人和三小姐要来，娘娘高兴得不行呢。”宝鹊笑着将点心放在桌上，精致的小点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与茶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哦，娘娘，方才惠嫔派采月送了些东西来，说是给夫人的，奴婢先收下了。”宝鹊转了个身又道。
“可要多谢谢眉姐姐了。”安陵容心中熨帖，宫中赏下的东西都是好的，也好撑撑门面。
她又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母亲、妹妹好好说说话。”
“是。”莹莹和宝鹊一并退下，室内只剩母女三人。
“韵儿又长了一岁，看着你出落得如此出挑，我心中也甚是欢喜。只是不知，人家相看的怎么样了？尤其是包衣佐领家的夏秋，若是韵儿不喜，也得早日回了人家，免得结亲不成反结仇。”安陵容伸手拉过安陵韵道，目光中透露出对妹妹的关怀。
提及亲事，安陵韵有些羞意，可面对姐姐，又不便隐瞒：“夏秋公子人才出众，我与他见过几次，言谈举止颇为得体。只是他家世出众，我自问并无不妥之处，但心中总有些许忐忑。又怕往后……往后……”
安陵容明白了她的意思，柔声安慰：“这亲事既然是他们先提的，就算不得高攀不高攀的。京中贵女众多，低嫁的不知凡几，到了夫家却也未见得夫妻伉俪、举案齐眉。韵儿虽是闺阁女子，但跟着女夫子，又读了许多书，应当明白，即便是门当户对、情投意合，若不着意维系，总会惨淡收场。成了亲，夫妻之间少不得‘谨慎’二字来保全恩爱，便如萧姨娘经营香料铺子，你也要学会‘经营’一个家族，‘经营’和丈夫之间的感情。”
这话安陵韵从前从没听过，细细想来，却颇觉有理，心就落到了实处：“既然如此，全凭母亲和姐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