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真相
第317章真相
和夏冬春有关的部分，完全是余莺儿杜撰的，但按照她所言，夏冬春也并没有将事情说清楚，就算华贵妃去询问，夏冬春否认，也说明不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年世兰（华贵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嫔妾当时也想不明白，只记得息肌丸中含有大量麝香，顿时心中一片冰凉，不敢置信。娘娘恕罪，嫔妾时常到娘娘宫中，那日就趁颂芝姑娘不注意，顺了一小撮欢宜香托宫中太监带出宫外，又暗自托人打听当日陈大夫下落。果然证实，欢宜香中含有大量麝香，且应该是马麝身上的麝香，这种马麝唯有西北大雪山才有，十分金贵，药力也比普通的麝香强上十倍不止。而陈大夫，在几番威逼利诱之下，也承认，当日曾在娘娘体内发现麝香的痕迹。”余莺儿（余常在）说完接着叩首。
年世兰（华贵妃）听罢，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先是暴怒，她挥手摔了茶盏：“你信口雌黄！那香是皇上赐给本宫的！你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她这是欲盖弥彰。
余莺儿（余常在）知道她听进去了，于是擡起泪痕斑驳的小脸，字字恳切：“便是欺君，若能为娘娘分忧，嫔妾纵使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可是娘娘！嫔妾若贪生怕死，又怎会轻易来娘娘面前揭露此事？当年娘娘小产之后就没再怀上孩子，太医院的嘴都长着同一条舌头，娘娘若毫不怀疑，又怎会从宫外请大夫进宫诊治？”
年世兰的神情突然凝固，这个问题实际上也是她长久以来刻意回避的。
她自进入王府不过一年多便怀有身孕，虽然她并非易孕体质，却也绝非难以受孕。
她心中一阵动摇，脸上的怒气逐渐被疑惑所替代：“陈大夫是哥哥的人……”
余莺儿（余常在）见华贵妃有所松动，乘胜追击：“年大将军自然与娘娘一条心，旁人却不一定。且当日陈大夫入宫，分明是先被叫去了太医院，从娘娘这离开之后，又被寿康宫请了去。太后身边什么样的太医没有，何故要请一个不知根底的民间游医？娘娘再想，莞嫔一向胎相很好，怎么那么巧，接连来了翊坤宫几次，忽然就小产了？皇上当时似乎也并不觉得十分意外。”
年世兰（华贵妃）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她紧紧握住手中的丝帕，原本的愤怒退去，眼中开始蓄满泪水，又一颗一颗滑落：“皇上……不可能，这不可能……”
“若不是皇上的旨意，怎么会没有太医告诉娘娘体内有麝香？且不说娘娘多年不孕，就连娘娘当年小产，焉知不是皇上的旨意？端妃那碗安胎药，只不过是替皇上担了虚名而已，若非如此，端妃又怎还会被尊妃位？曹贵人当日生下温宜公主何其凶险，是否也和欢宜香有关？她是否也发觉了端倪？所以在那日提及莞嫔长久未有孕，却忽略了娘娘。娘娘若还是不信，大可秘密将欢宜香带出，让人验看，也可叫大将军寻了陈大夫拷问。”余莺儿（余常在）说着扯了华贵妃的衣摆，面露哀求。
华贵妃的心如被重锤击中，她瞪大眼睛，她忽然听懂了从前端妃的暗示。
“如果我真的是罪大恶极，皇上也不会留我茍活至今……”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看。就像你当年认定我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都不会放过我，也是一样的道理……”
她整个人怔在了原地，良久，滚烫的泪水变得湿冷，她痴痴的喃喃：“竟然是这个意思，竟然是这个意思……‘西北大雪山’……我哥哥是有功之臣，为大清平定西北，战功赫赫……”
哥哥靠战场厮杀，让她在吃人的四方天地里高高在上。
却没想到，在这深宫之中，权谋争斗远比沙场更为残酷。
如果哥哥知道自已战场厮杀，拼了性命夺来的战利品变成了刺向亲妹妹的刀，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是否会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华贵妃的心如刀绞，她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却从未想过自已会成为其中的一枚棋子。
年世兰（华贵妃）不由得就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笑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余莺儿（余常在）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坚定了心志，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正是嫔妾真正要提醒娘娘的。嫔妾思来想去，其中缘由不外乎‘功高震主’四个字。娘娘，皇上是忌惮年大将军啊！可年大将军却一无所知！娘娘万不可就此消沉，娘娘还有至亲之人处于危险之中啊！”
良久的沉默，只余下余莺儿“砰”“砰”的磕头声，带着祈求的意味。
年世兰（华贵妃）顺着眼角向上抹去泪痕：“你下去吧。你所说之事，本宫会叫人探查，若证实为真，本宫此生不再疑你。”
余莺儿有心劝华贵妃保重身体，却知多说无益，最终只微微颔首，退出宫殿，留下华贵妃独自面对着满室的寂静与沉重。
年世兰（华贵妃）忽然想起余莺儿额头上的红痕：“颂芝，拿活血化瘀的药，给余常在送去……”
为皇上准备的药膳“咕嘟咕嘟”冒着泡，再没有人在意。
暮色沉沉，连最后一丝斜阳的余晖也已被月光所取代，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携带着玉兰花的清新与柔和香气，缓缓掠过安陵容的鬓发。
她起身，点燃了火折子，一一点亮了殿内的蜡烛。
殿中所用的销金硬烛，火焰逐渐变得明亮，使得整个殿内如同白昼，却没有一丝烟雾和蜡烛燃烧的气味。
余莺儿这时去通知华贵妃，会不会来不及？
当然不会。
前世皇上苦心布局、压抑自身，不断将年羹尧的胃口养大，致使其铤而走险，无非是因为不愿意背上一个忌惮功臣的恶名。
（感谢帖又受字数限制，没有看到名字的宝贝不要难过，我一一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