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有志气”
第280章“有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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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兴致高,轻歌曼舞便持续了许久,待到歌停舞歇,已是傍晚时分。
皇后和华贵妃各有心事,回宫匆匆,余下的人自然也纷纷的散了。
李静言(齐妃)走至安陵容与沈眉庄身旁,叹道:“皇后娘娘真是贤惠,如此,皇上龙心大悦,夏贵人也算是熬出头来了。”
安陵容与沈眉庄对视一眼,心中明了,齐妃的话中带着几分嫉妒。
安陵容轻轻抿唇,露出微笑:“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贤淑仁慈。嫔妾听得三阿哥现在也得了极好的照料,与皇后娘娘的关系日益厚密。这大概也是因为皇后娘娘待人可亲的缘故吧。”
沈眉庄(惠嫔)听出安陵容有意提点,就跟着道:“三阿哥最是孝顺,往后自然也会孝顺皇后娘娘的。”
这话听着不对,即便齐妃愚钝,但涉及三阿哥,为人母总会敏感一些,听了脸色就变了,也来不及多言,转身匆匆离去。
看她那方向,竟不像是回长春宫,倒像是要去重华宫。
待到身边清净了,沈眉庄(惠嫔)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对安陵容道:“齐妃愚蠢,也当不得咱们得棋子,容儿何苦提醒她?”
安陵容心中熨帖,故意道:“姐姐既然觉得不妥,怎的还帮陵容如此?”
沈眉庄(惠嫔)没好气地嗔了安陵容一眼:“你我姐妹,缘何还说这些?既是容儿想做,我自义不容辞。”
“好姐姐,陵容只是玩笑的,姐姐别气。”安陵容拉住沈眉庄的手撒娇,见她笑了,才解释,“我原也不指望她能为咱们所用。可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齐妃给莞嫔下夹竹桃一事虽则莽撞,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却也当真防不胜防。我便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她能少出些力也是好的。”
沈眉庄(惠嫔)颔首:“你所言不错,倒是我着相了。”
“只是不知,她们母子二人难得相见,会说些什么,是否白费了咱们的苦心。”安陵容说着转向莹莹,“你悄悄地追上花穗,同她说……”
齐妃确实去了重华宫,这个时辰,三阿哥正对着书本一本正经地神游天外。
李静言(齐妃)急匆匆进来,见状罕见的没心头火起,一点铺垫都没有,立即神经兮兮地问:“弘时,皇后娘娘待你可好?”
三阿哥一噎,将书本放下,神情有些为难:“按理说自然是极好的。”
李静言(齐妃)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脸色,发觉了他的不自然,于是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你这话说的,是有不好的地方?”
三阿哥挠了挠头:“那倒也没有,只是近来儿臣总想,皇额娘既然待儿臣好,如何舍得儿臣与额娘母子分离?这不是很矛盾吗?”三阿哥说着,小心翼翼觑了齐妃一眼,又补充了句,“儿臣如此想法,是否大逆不道?”
李静言(齐妃)不知晓三阿哥这是受了四阿哥的影响,闻言一拍手:“正是如此!这样简单的道理,额娘竟是从未想过!还是我儿聪慧!”
三阿哥自知不是学习的料,无非是因着齐妃的殷切期望,才不得已而勉强,如今终于听得额娘赞同自已,也不再唯皇后之命是从,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儿臣不爱读书,也不愿意成为储君,做旁人的棋子。这几日儿臣闲来,听得皇玛法曾允准宫中无宠、无子的嫔妃归家,也历来有新帝登基,王爷接生母出宫同住的先例。”
见齐妃认真听着,三阿哥的话语越发充满激情:“额娘,儿臣一定努力争取成为亲王,买众多宏伟庄院,供额娘居住。额娘,您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儿臣一定能把你接出宫!”
李静言(齐妃)本就是个容易被煽动的个性,听着居然也觉得很好,也不觉得提及“新皇登基”犯忌讳,立刻道:“好,有志气!额娘一定努力活!”
在这一刻,她的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她不再希望自已的儿子去争夺太子之位,去追求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宝座。
回想起先帝时期九龙夺嫡的往事,尽管那时齐妃身处后宅,但对那些血腥的争斗并非一无所知。
九龙夺嫡,多半是惨淡收场。
现在看来,所谓的“九龙”,实际上也不过是愚蠢至极。
康熙爷在位时,大爷就请杀二爷,满朝文武大臣一致推荐八爷为太子,即使遭到拒绝,他们还是不放弃,一次又一次地推举,甚至其他皇子为了八爷都愿意身揣毒药去赌咒发誓。
八爷送的半死的海东青,还栽赃给十四爷,却未曾想过,如果十四爷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那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群人斗到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圈禁的圈禁,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更何况如果皇后真想取代自已,成为弘时名副其实的母亲,那心机也太深沉了,可怕可怕!
她与其在宫中过着殚精竭虑的生活,还不如出宫去亲王府。
成为一个儿孙满堂的老封君,悠闲地养养花草,逛逛街市,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比成为宫中死都安不下心来的老太后要好得多吗?
齐妃第一次感觉到智商上的优越感,以至于后来每次感到后悔的时候,都会自我说服,自已这个决定是对的,比什么“九龙”聪明的多。
年世兰(华贵妃)一回到翊坤宫,心中的怒火便如火山爆发一般无法抑制:“夏氏那个贱人,竟然还有复宠的一天?难道一丈红的惩罚还不够吗?竟然没能将她彻底打残?”
曹琴默(曹贵人)知道余莺儿与安陵容之间有旧,立刻出言:“这一切多亏了柔嫔,她或许是出于心性单纯,看到夏氏在冷宫中孤苦无依,便偷偷着意照顾着。”
“柔嫔?”年世兰(华贵妃)冷冷地瞥了余莺儿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屑,“她倒是迂腐良善,处处收买人心,却不知这宫中的人心是最难收买的!”
余莺儿(余常在)低着头:“娘娘,夏贵人被赏一丈红的时候,柔嫔不过是个无宠的常在,她家世低微,一年的年俸甚至抵不过娘娘您的一支簪子。就算她想在宫中救人,恐怕也难以使唤动太医院那些大人,若能保住夏贵人一命已是极限,一丈红的损伤却是绝对无法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