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初长成

第197章初长成

甄嬛不由得想起安陵容来，那时她们同住碎玉轩，皇帝来探望自已，安陵容从不会凑上来，即便偶尔碰上，也会匆匆告辞。

这样一想，甄嬛（莞贵人）的语气就有些冷：“快烤烤火吧。”

方淳意（淳常在）却恍若未觉，杏仁大的眼珠骨碌一转，也不去烤火，许是天性率真，见皇帝只顾着低头抄写诗词，便献宝似的朝皇帝道：“皇上您看，臣妾给姐姐摘的红梅花好不好？”

皇帝这才侧头看她：“淳常在似乎长高了不少呢。”

方淳意（淳常在）一侧头，似乎只是回答问题：“皇上您忘了？过了年臣妾就满十七了。”

十七岁，也该侍寝了。

“别光顾着说话，快把身上的雪给掸了。回头受了风寒，吃药的时候可别哭啊。”甄嬛（莞贵人）提醒，又转向槿汐，“还抱着呢，快叫人插起来。槿汐。”

方淳意这个小姑娘，个头已经长高了许多。

她穿着一件浅碧色的暖袄，衬托出她白皙的肌肤。

袄子上的宝相花纹用宝蓝、明绿等色彩的丝线绣成，精致细腻。

里面则穿着一件一斥染的旗装，质地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流动的水波。

这一身装扮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感觉，再加上她年纪小的缘故，圆圆的小脸上洋溢着稚嫩和纯真，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皇帝显然也被她的娇憨天真所吸引，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没有移开。

听到甄嬛的打趣，皇帝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方淳意依言将手中的梅花递给了槿汐。

她耳垂上挂着的玉石翡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如同水珠滴答作响。

旗头上的两簇红流苏也随着她的动作在鬓边轻轻摇曳，给人一种活泼可爱的感觉。

她语调轻快地说道：“姐姐，你那儿不是有个白瓷瓶吗？用来插红梅花最好的啦。”

方淳意折下的梅花有的还是花苞，圆润如珍珠；有的已经开放了两三瓣，花朵娇艳欲滴。

花枝的形态苍劲有力，看起来还可以盛开很长时间。

后来，方淳意走到炭盆旁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小杌子上，慢慢地挑选自已喜欢的点心来吃，自然也说了些讨巧的话。

可那“姐姐和姐夫”的话听来实在别扭，就如同前世甄嬛对安陵容所说的“媒人”的话，似乎都忽略了彼此都是皇帝妾室身份的事实。

皇帝正在兴头上，也不出言纠正，甄嬛并非自已正室，方淳意亦不是甄嬛可爱的妹妹。

最后在皇帝的纵容下，从方淳意那小嘴里甚至吐出了“闺房之乐”四个字。

皇帝被逗得哈哈大笑，甄嬛只能面带笑容，心中却恼怒不已。

这以后的第三日，常在方淳意承幸，连敬事房的徐进良都夸着：“奴才伺候这么多小主了，头一个见到像您这么爱笑的。”

如此，皇帝自然也得趣，没隔几日，就又召幸。

方淳意承宠第二日，皇帝才想起和皇后提起明纸糊窗之事。

皇后听着，先前知道是甄嬛的主意，倒也不觉得什么，直到听说甄嬛提议要用省下的银子去开粥厂，实有越俎代庖之嫌。

乌拉那拉宜修（皇后）笑容不变，悄然换了话题：“听说皇上昨晚召幸了淳常在。”

皇帝端起茶碗，一口还没喝进去，就顿住了，面有尴尬之色，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实在是方淳意入宫时年岁太小，未满十六岁，甚至算不上适龄秀女，即便如今已然到了可以侍寝的年纪，众人对她的态度还没很好地转变。

皇帝挑眉看了一旁的皇后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又满脸嫌弃地转过头来。

“你看过敬事房的档了？”皇帝问。

乌拉那拉宜修（皇后）并不在意：“淳常在入宫已有两年了吧？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臣妾记得她喜欢吃甜食，又爱穿俏皮颜色的衣裳，所以早上派人送去了些。”

皇后故意不按整年算，其实算起来，方淳意与甄嬛她们同是去岁秋季选秀入宫，到现在时值初冬，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零三个月。

皇帝听出皇后为自已找补，仍旧不想多谈此事，只道：“她是小孩子心性，多少爱娇些。”一句话就想打发。

乌拉那拉宜修（皇后）颔首：“嗯。小女孩爱娇是好，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嫔妃了，至少也该端庄大方些。”

她还不知道皇帝吗？

喜欢谁就说谁孩子心性，用于袒护，类似的话从前用在华妃身上，后来用在甄嬛身上，如今又传给了方淳意。

“朕就是喜欢她率性可爱，不像有些人，处处挑衅，叫朕心烦。”皇帝说的有些人，正是年羹尧。

皇后对试探的结果满意，确认皇帝确实喜欢方淳意，而方淳意确实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制衡华妃，便不再多言。

苏培盛这时候进来：“启禀皇上，张廷玉大人到。”

猜到张廷玉忽然前来所为何事，皇帝又是一阵烦躁，却也必须要见：“让他稍候片刻。”

“嗻。”苏培盛退下。

“那臣妾也先行告退了。”乌拉那拉宜修（皇后）有眼力的快速撤退。

“年羹尧在京中一切可还安好？”皇帝手中盘着碧玺手串，先张廷玉一步提起。

张廷玉也是老阴阳人了，赞道：“迎来送往十分热闹。”

“嗯。他在京中有故旧，倒也寻常。”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