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糖衣炮弹
第188章糖衣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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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十五日的时间,一举击溃了罗卜藏丹津。这八个月以来,逐步地扫清残余敌军,为朕安定西北,震慑西陲,可算是朕的恩人。”皇帝此时心态有变,说出的话,就更有捧杀之意。
这话太重,饶是年羹尧不觉有错,仍旧起身到皇帝面前行了个大礼:“皇上夸奖,臣愧不敢当。”
皇帝心中冷笑,你若当真不敢当,又怎敢用我身边的人。
可嘴上却不露分毫:“朕即位不久,朝廷内外未完全安定。朝内诸皇子蠢蠢欲动不说,边关一乱,朕将腹背受敌,难以顾全。你如今的大功,不但朕心倚眷嘉奖,朕、朕的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悦。若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也。若有异心,便非我朝臣民。”
当然,有负心和有异心的都是皇帝自已,自然与他的子孙和他的臣民无关。
“华妃娘娘尽心于内,臣尽忠于外。臣兄妹二人愿为皇上尽心竭力,效犬马之劳。”年羹尧道。
年羹尧这话,若不带上华妃还好些,带上了华妃,便有邀功要挟之嫌。
但有了方才之事,这话倒也没什么好格外计较的了。
皇帝看向华妃:“华妃伺候朕多年,一直周到细致。你一直在外,乃朕肱股之臣。朕有你这样的封疆大吏,是朕的幸运。若是朝廷中有十来个像你这样的人,朕就不愁治理不好国家了。”
“谢皇上。”年羹尧似乎是真的感动了,这三个字说的格外郑重。
“这一杯,朕敬你们兄妹二人。”皇帝举杯。
“多谢皇上。”年世兰(华妃)的唇角抽了抽,那笑容有些勉强,第一次在这个时候,心有阴霾,不能全然愉悦。
“谢皇上。”年羹尧也道。
“如今云贵、甘陕一带可还平静吗?”饮尽杯中酒,皇帝才问。
“一切都好。只是进京之前,臣已闻卓子山一带的谢尔苏部落不太安稳,怕会要生事。”年羹尧回答。
这就是他的好处了,对于兵乱之事,极其敏感,且判断相对准确。
见皇帝点点头,年羹尧继续说了下去:“果然,昨日得到消息,在甘肃庄浪生事。”
“都是乌合之众,想来很快能压下去。”皇帝也有自已的判断。
年羹尧赞同:“皇上所言极是。只是臣已闻听,谢尔苏部落密谋,与新疆噶尔丹互为犄角,这倒不能不慎重啊。”
“那你以为如何?”皇帝问。
“谢尔苏不过是个小部落,若派大将出征,未免太过重视,反而失了气度。但若不加紧,怕又会成为心腹之患。所以臣斗胆举荐,臣的次子年富出征。他虽年轻,却也历练过。臣想放他一试。”年羹尧道。
皇帝听得明白,他这是想自已居功自傲还不够,要子承父业才行。
年世兰(华妃)眨巴了下眼睛:“皇上,臣妾不能干政,不宜在此听皇上跟哥哥讨论国事。”
知道年羹尧在观察自已的态度,皇帝只温和道:“朕与你哥哥谈的,既是国事,也是家事,倒也无妨。”
他如此,也怪不得后来华妃会多有僭越,为年富请功了。
年羹尧哈哈一笑,很是愉悦:“华妃说得对啊,臣难得与皇上一桌用餐,一家子团聚是不该议论其他。”
华妃只觉得,这一餐下来,她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皇帝睨了两人一眼:“好,那咱们就专心吃饭。”
年世兰(华妃)觉得此时此刻自已必须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刚巧送膳太监又进来了,于是没话找话:“啊,天气寒冷,宫中十月十五起,每顿饭都会添锅子。为着今儿哥哥来,虽是十四,皇上还是命御膳房准备了这道什锦锅子。哥哥的一饮一食必得念及皇恩呐。”
“谢皇上圣恩。”年羹尧看了华妃的眼色,规规矩矩对皇帝拱手。
“锅子吃了身上暖和,你与朕君臣一心,朕这心里更暖和。快吃。”
饭后,华妃和年羹尧先后走出养心殿。
“哥哥呀哥哥,这顿饭吃得妹妹我是提心吊胆的。”年世兰(华妃)忍不住埋怨。
年羹尧听了不在意一笑:“你这是怎么了?”
“那道炙羊肉皇上说他喜欢吃,皇上都还没动筷子,你怎么就先动筷子了呢?这倒也罢了,你还让苏培盛给你夹菜。苏培盛是什么人呐。那是皇上用了几十年的老太监了,打小就跟着皇上,你还敢使唤他呢。”年世兰(华妃)几乎是苦口婆心。
可惜,年羹尧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甚至冷哼一声:“我的脾气你不是不晓得,我最讨厌这些阉人的臭气。既是皇宫里的规矩,我不得不遵,我当然要找那个最有头脸的阉人来伺候。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从沙场征战回来,立下汗马功劳,还不能让一个阉人伺候?”
“他伺候皇上,也伺候我,既然如此,伺候哥哥一次也无妨。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年世兰(华妃)当真是无法了,只得退了一步。
年羹尧却不领情,仍旧冷笑:“李白那点臭墨子文采,还让高力土脱靴呢,他苏培盛能伺候我是他的福气。”
“还有呢,有些话皇上说得,哥哥你就说不得了。皇上说一家人那是客套,哥哥说一家人就是僭越了。哥哥你又还没喝酒,怎么就先醉了呢?”年世兰(华妃)快气死了。
年羹尧却还是一脸的洋洋得意:“哈哈哈哈……我说妹妹你啊,是不是在宫里待久了,这心眼也小起来。我不过是顺着皇上顺口说一句,何况皇上和咱们是一家子。你是皇上的爱妃,我是皇上的大舅子,可不是至亲骨肉吗?”
“阿弥陀佛,还好皇上没有怪罪。还让你送我回宫,再回去面圣。想来是没有生气吧。”年世兰(华妃)喃喃自语。
即便她是在宫里待久了,心眼小了起来,那又如何?
总归,她这辈子是要在宫里过了,从前在宫外的日子,才是过眼云烟。
年羹尧这才注意到妹妹愁眉不展:“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皇后给你气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