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行士走肉
第425章行士走肉
从荒野把车拖到正经柏油路上,这过程挺艰难,但我和九岁都不负责开车,所以我俩一点都不累。比较幸运的是,入夜的北安,外面仍和之前的每个夜晚一样,人烟稀少,不太用担心会被人看到我们。
毕竟我们现在这行为,很有点‘偷车’的嫌疑,被人看到确实不好。
申弄的车,最后被我们放在了县医院废楼后面,太平间正门外。
反正这太平间也没用了,不怕堵门,放在这儿,还能防备被外人发现。
停好车后,我们先大体看了一下车内的情况。
申弄的车很‘干净’,这个干净,不只是说他车里的环境不脏,也是说他车里放置的东西非常少。
准确的说,是没放任何东西。
像尚三竿那辆车里,车椅座套,香薰,纸巾,湿巾,矿泉水,各种宗教摆件等等,家伙什放的那是相当琳琅满目。
但申弄的车里却完全相反,不光没有任何装饰品,甚至连类似纸巾这种在我看来属于‘必需品’的东西,都没有。
单看车内的话,如果忽略掉某几个部位的磨损,整个就是一辆没人动过的新车。
这种一目了然的‘干净’程度,让我们仨一时都失去了仔细探查的动力,于是我们便暂时放弃了这辆车,开始琢磨其他事。
目前最要紧的‘其他事’,自然就是刘县长那边。
我们在检查申弄的车时,蒋正就给尚三竿发过一条信息,问我们现在人在哪里?让我们尽快赶去刘县长家附近跟他汇合。
所以我们仨简单一商量,便决定先去找蒋正。
毕竟之前和蒋正一起商量计划的时候,我们就说起过这事儿,也就是申弄死后,我们该如何面对刘县长。
没人知道刘县长会什么时候想见申弄,没人知道刘县长想见申弄却见不着的话会怎么样。
而我们几个人也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是不是真的行得通。
照旧由尚三竿负责开车,到刘县长家附近时,我就给蒋正发了条信息,等我们的车开到刘县长家门外时,蒋正‘碰巧’正好走出刘县长家的大门。
把蒋正让到我们车上,他先问我们再次确认了申弄的死讯,接着便跟我们讲起了刘县长那边的情况。
申弄是趁刘县长又一次喝下药血,陷入那种休眠状态后,才离开刘县长家去野外抛尸的。
大多数时候,申弄也都是选择这种时间离开刘县长家。
而刘县长此刻还在那种状态里,蒋正特意吩咐过‘下人’,不要打扰刘县长,让他‘睡’到自然醒。
至于刘县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醒来后会不会立即想见申弄,蒋正也不知道。
现在对我们唯一有用的消息是,蒋正觉得,他已经成功‘策反’了申弄安插在刘县长家的那个‘爪牙’,也就是那个机器人一样,每天按时给刘县长送药血的女护士。
其实说是策反也不太对,蒋正觉得,那个女护士的脑子…好像不太正常。
在最初决定要对付申弄后,蒋正就留意过那个护士的许多举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那个护士对申弄真的是言听计从,申弄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光不会拒绝,甚至都不会提出任何质疑。
这一度让蒋正觉得,是因为那个护士对申弄足够忠心,所以才会如此。
想要策反这种人,势必难如登天,说不定自己一开口,刚露出点想策反她的苗头,她就直接跟申弄汇报去了。
所以蒋正对待这护士一直相当小心。
但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蒋正发现,虽然那个女护士对申弄百依百顺,但除了按时给刘县长喂药血以外,申弄好像也没对这女护士下过其他命令。
同时因为能随意出入刘县长家的动物园,所以蒋正也见到过,那个女护士不工作时的状态。
听蒋正描述完那个女护士平时的状态,我脑海中顿时出现了她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的生活轨迹。
早上醒来…也不一定是早上,反正就是一觉睡醒之后,吃过饭,这女护士就会坐在一张属于她的椅子上,静静等待着。
在这个过程中,不管动物园里发生任何事,她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就只是专心的坐着,直到铃声响起。
这个铃声,就是提醒她,刘县长喝药血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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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护士就会开始按照固定程序,调好药血,走固定路线,把药血端给刘县长喝。
等刘县长喝完药血,这护士就会返回动物园,继续静静的坐着,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醒了就继续坐着,等待下一次铃声响起。
而在这循环往复的整个过程中,这位护士几乎是完全不跟申弄交流的,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跟申弄交流,就能完成整个过程。
而她也没有什么跟申弄交流的欲望。
确定这一点后,蒋正一度很兴奋,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许这位护士并不是申弄的爪牙,而且也不需要申弄帮忙,她就能完成给刘县长配药血的任务。
这样的话,申弄的死,就不会对那个女护士产生任何影响,只要那个铃声不间断,她就还会每天按部就班的给刘县长喂药血。
所以这护士到底是听命于申弄,是属于申弄的唯一爪牙,还是其实是听命于刘县长,只是为了刘县长的健康,才行使申弄的指令的,现在还不好说了。
听完蒋正对那位女护士日常行为的描述,一瞬间,我脑海中就蹦出了另一副相当恐怖的画面,也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四儿他娘时的场景。
虽然一个年轻貌美,身材和长相都堪称姣好的女护士,和一个满脸溃烂,身上也有多处伤残的老太太相比,两者除了性别以外毫无共同点,但我就是觉得,这两个人真的太像了。
是行为上的相像。
两者都对外界的刺激没反应,都在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
虽然四儿他娘当时是在做饭,这是大多数人都做过的事,但我觉得,对于一个那样的老太太来说,每天给四儿做饭,也许就是她唯一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