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看见小白了

宇文彦挥出一道鬼气，将林有余的魂魄击溃，顷刻间，化作颗粒的烟雾，消散在原地。

白渺抓了个空，飞扬的笑容顿时冷凝，面如死灰。

“不，不要！”白渺绝望大喊。

林有余在意识溃散前，只听到白渺歇斯底里的叫喊，眼前一片幽冥，伴随一阵晕眩感，再睁眼就重回了身体内。

人间，一阵狂风袭来，檐下的灯笼摇摆不止。

狂风吹灭三盏魂灯，躺在地上的林有余骤然睁眼，面色顿时惨白，捂着胸膛呕出一口黑血。

他用力咳喘，脑额青筋暴起。

无名也被那股狂风掀翻，滚了几圈，撞倒了椅子，眼冒金星，龇牙咧嘴痛呼一声。

这邪祟真强！

其余人没有被波及，安然无恙。

“子若！”

“儿啊！”

林家夫妻俩心疼地抱起儿子，场面一时鸡飞狗跳，“快，快请大夫！”

林有余半昏半醒，口中不停呢喃着：“小白，小白！我看见小白了。”

说完，他陷入昏迷。

————

白渺在人前是个乖巧伶俐的美人，许多男子因那副姣美的容颜爱上她。

但林有余不是。

他十五岁搬到镇子上，父亲挑货走街串巷，母亲浆洗衣物。

隔壁的邻居是做木匠的，他们有一女一儿，不到几年，那户人家的男人做活时摔断腿，日子陷入窘境。

他们的大女儿挨家挨户上门借钱求医，才及时保下一条腿。

在林有余记忆中，白渺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邻家妹妹。

那时的林有余对她尚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这是个勤奋开朗的女子。

偶然间，他科举失败，曝腮龙门。

同窗们要么高中入仕，要么回乡打理祖业，只有他顶着一个举人的身份，因家境贫寒而高不成、低不就。

读书人心高气傲，不肯将就寻个小差事，但爹娘供他读书辛苦，再熬三年更不容易。

一时心情烦闷，落榜后，不敢归家，走着走着就到了白渺的豆腐店。

那日阳光十分明媚，灿烂的光束穿窗而入，在墙上涂满橘色的光晕。

白渺站在那束光中，婀娜的影子投在墙上。

晚春的光芒明媚璀璨，带着她脸上迎来送往的笑容也灿烂几分。

豆腐店生意很好，她很忙，豆大的汗水自额头流下，她偶尔抽空撸起袖子擦一擦，转身就笑脸迎人，张罗生意。

他不自觉就站在街角看了一整天，觉得她努力赚钱的样子十分有趣。

一个女子尚且如此努力地活着，他还有什么理由放弃科考？

于是，他读不下书的时候，就悄悄来看她卖豆腐，路边时常站着爱慕她的男子，他的出现并不显眼。

一日，天黑了，豆腐店才打烊，林有余决定悄悄送白渺回家。

毕竟两家关系好且同路，她一个女子走夜路不安全。

走到拐角时，白渺被两个泼皮拦住去路调戏，甚至还动手扯她衣裳。

林有余准备上去揍一顿，却听见白渺欲拒还迎的娇笑。

“两位哥哥，别在这里好不好？你们不要脸，人家还要呢，要是让人撞破了，我以后还怎么和两位哥哥见面啊？”

这话说得在理，可那两个泼皮没钱，住不起客栈。

林有余皱眉，她……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只见远处传来女子娇嗔的声音。

“哎呀，两位哥哥，我爹娘出去走亲戚还没回家，最近我家就我一人，何不来我家同乐？”

白渺如此热情知趣，那两个急不可耐的泼皮还有什么不答应？

中了迷魂汤似地咧着嘴跟白渺离开。

“小白，你比醉春楼的花魁还解风情。”

说话间，还伸手揽住白渺的细腰。

白渺一把拍开那泼皮的咸猪手，嗔怒道：

“真讨厌！人家可是清白的良家女子。”

那两名泼皮怕坏了好事，只好顺着她：“是是是，天下女子无人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