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小聚
第134章小聚
我看着老唐，这几日是瘦了，“老唐，我今日带着夏蝶来这里可不想看你这番模样，咱们是多年的好友，我不会坐视不管，可你若再这般模样，我就当真是看不起你了。”夏蝶起身接过牡丹手中的酒，将老唐的酒杯重新斟满，“唐兄，再世为人，十之八九不如意，你我皆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岂能让身旁之人担忧，来，今日夏蝶愿与唐兄一醉方休。”老唐一拍桌子，站起身，“好一个‘十之八九不如意’，张兄，请。”说完，老唐仰头将酒饮下，我正欲阻拦，夏蝶摇头示意我莫要插手。
“张兄，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气概，原谅我之前误会了你。”老唐抹着嘴角溢出的酒说道，夏蝶将杯中的酒饮下，“无碍，也请唐兄莫怪，之前夏蝶也误会唐兄了。”两人相视一笑。
“呵呵，你们这算什么呀，我和佳依那时才叫精彩呢。”牡丹笑着开口，打破了阴郁的氛围，“张老板，您可不知，当初我第一次见着佳依时可把我吓坏了，完全是一副正室的模样闯入万仙楼，对我又是挖苦又是羞辱的，最后竟生生逼的我喝了十壶酒，那夜可让我我难受坏了。”
我连忙摇晃着夏蝶的手臂，“你可别听她胡说，这个女人向来喜欢夸大其词，那日我在她手上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我当初只想去吓吓她，看看老唐到底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当初她向我服个软也就罢了，可她偏偏也是个有脾气的，话里话外的讥讽我，让我当众下不来台，就为这事，老唐好几日都没有理我，夏蝶，你说老唐是不是个重色轻友的？”
听完这番话，在场的人皆大笑起来，夏蝶一把抱起我，低语道：“我也是个重色轻友的。”我脸红的打了夏蝶一下，“越发油嘴滑舌了，还有人看着呢。”
酒过三巡后，老唐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夏蝶也有些发晕，牡丹收拾好碗筷之后对我们说到：“天太晚了，你们两个今晚就住在我这个小院里吧，我去给你们收拾一间房。”夏蝶起身，眼中恢复清明，“牡丹姑娘，烦请您为我和佳依收拾两间房。”牡丹诧异的看向我，“难道你们还没……”
“牡丹姑娘。”夏蝶打断牡丹的话，“请姑娘慎言。”牡丹望着夏蝶，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
我虽每夜与夏蝶私会，但大多是聊会儿天之后夏蝶便会送我回府，唯一一次在同一房间便是在黄虎哪里，即使那样，那晚我们都是和衣而睡，我明白夏蝶在想什么，他始终想得到父亲与哥哥的认同，不愿我为难，他明白我对家人的重视，不希望我和家人因他而决裂。
“夏蝶。”我轻轻的唤道，夏蝶从身后抱住我，“夏蝶，我嫂子你是见过的，她是个极其善良聪慧的新时代女性，我哥哥也是个顶好的人，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四个也可以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夏蝶吻着我的耳朵，“佳依，放心吧，会有那一天的。”
没想到多年后，夏蝶真的与哥哥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可我，却成了他们要暗杀的敌人。
翌日我来到唐府，刚进府就听见几位姨娘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哼，她竟然还有脸活着，刚进门夫家就死了，真是克星。”
“可不是吗，身子都被破了，又被许家赶了出来，怕是没人要了，若我是她，就算当初一头撞死，也不会再回唐家。”
“姐姐们说的严重了，不过她凭着自己是夫人的女儿，又有老夫人大少爷撑腰，平日里也没少给咱们姐妹们眼色，凭什么咱们的儿女就要低她一头，这样也算报应了。”……
“众位姨娘，玲玲说到底也是唐府的小姐，回唐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那件事情是我结的案，许公子的死与玲玲无关，若是众位看不惯，大可离开唐家。”我走上前去呵斥道。
七姨娘起身随意对我行了一礼，“林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姐妹在唐府为老爷生儿育女多年，可从未出过什么差池，老爷去后，众位姐妹也就喜欢聊聊天罢了，未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林小姐凭什么赶我们走。”九姨娘拽了拽七姨娘的袖子，看来她对我之前训斥她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五姨娘起身好生对我行了一礼，“林小姐，您请自便，我们姐妹这还要去给老夫人抄写经文，先行告辞了。”说完，他们三人便推搡着下去了。
我也无心再与她们多做纠缠，可想而知玲玲这几日受了多大委屈，加快脚步行至玲玲房间，推门进去，整个房间的帘子紧拉着，透不进半分阳光，昏暗暗的，玲玲只穿了一身中衣蹲坐在角落里，我刚刚进门时阳光照进屋里，玲玲不适应的眯着眼睛。
“玲玲。”我轻声唤道，玲玲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我，我一直以为玲玲会抱着我大哭，可是她没有，只是那样呆呆的看着我，我走到她身旁，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玲玲，佳依姐知道你心里苦，想哭便哭吧。”
玲玲将我推开，“佳依姐，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哭，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他们许家大喜之日死了儿子是他们的报应，关我何事，我没有错，没有错……”玲玲激动的起身站起。
我抱着玲玲，“是，玲玲，你要相信自己从来没有错，这些本就不是你应该承担的，你放心，陌言还有佳依姐在这儿，会好好保护你。”
待玲玲的情绪稍微缓和些，我命人打了一些水来，细细为玲玲梳洗，从衣柜中挑选出一件嫩黄色旗服，替她换上，在她的发间别了一朵淡蓝色的花，略施粉黛，我望着镜中的玲玲笑道：“看，多美啊，玲玲，今日佳依姐带着你出去玩好吗？咱们到街上买些饰品布料什么的，嗯？”
玲玲没有回答，我将她扶起向外走去，坐进车里，我指着沿路的风景不停地说道：“玲玲你看，那个练杂耍的多可笑，竟掉下来了；哎。玲玲，那位小姐身上的布料挺好看的，一会儿咱们也去买一些做衣服；玲玲，你看……”
“佳依姐。”玲玲忽然开口说道：“我想去看戏。”我先是，随即想到此时玲玲有感兴趣的事情也是好的，便让司机载着我们去万梅园。
今日夏蝶唱的是《梁祝》，若是平时赶上这出戏我肯定是要好好观赏的，但此时我只担心玲玲，怕她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戏听到一半，隔壁包厢传来两个男子的窃窃私语：“哎我说，我刚才见林小姐和唐小姐进了隔壁包厢，你说咱们一会儿用不用去拜会她们。”
“你还唐小姐呢，她都嫁过人了，还算哪门子的小姐，要去你去，我嫌她晦气，大婚之日克死了许兄，想那许兄也是一翩翩公子，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人家许兄可是该做的都做完之后才死的，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咱哥俩到时可未必有许兄的福气呢。”接着，隔壁传来一阵笑声，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我咬着牙起身打算教训他们一顿，玲玲拉住我，“别乱，安心看戏。”我这才注意到玲玲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夏蝶，最后在“英台”死时，玲玲落下了眼泪，我隐隐感觉这泪不是为“英台”而流，更像是为了夏蝶……
戏罢，玲玲拉住我的衣角，“佳依姐，我想去见见那位张老板。”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玲玲自己起身向后台走去，我只能快步跟上。
进入后台后玲玲推门而入，夏蝶此时正巧在换衣服，见到有人进来，急忙将扣子系好。玲玲走上前说道：“张老板，您的戏真好，我喜欢您太久了，尤其是今天这出《梁祝》，是您的新戏吧，我都看哭了。”
夏蝶向后退了两步，躬身说道：“见过唐小姐、林小姐。”我走上前牵住玲玲的手说道：“玲玲，人你见了，咱们快回去吧。”玲玲甩开我的手，上前一步，“张老板何须客气，唤我一声玲玲就行了，唐小姐叫着生分了些。”
夏蝶躲开玲玲，“唐小姐，夏蝶不敢，请您自重。”玲玲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莫非张老板也嫌我不祥。”夏蝶趁着玲玲不注意望向我，我摇摇头。
夏蝶递给玲玲一条手帕，“唐小姐多虑了，夏蝶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唐小姐身份贵重，实在不应该在这里。”
“我不管。”玲玲接过手帕好像是宝贝一般捧着，我见玲玲的神色越来越奇怪，像是发了魔怔，上前抱住玲玲，“好了，我们先离开好吗，那日你有空我们再来，乖，玲玲，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你哥哥会着急的，走。”
玲玲还在挣扎，我用力抱着她将她拖回车里，进了车，玲玲立马安静下来，仿佛没了刚才的魔怔，整个人又变得呆滞了起来，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中紧紧握着夏蝶的那条手帕。
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终于明白昨日老唐为何那般颓然，才区区几天的功夫，玲玲竟如同换了一个人，犹如失了心智。
“警长。”侯武将我叫起，昨夜因为惦记着玲玲的事我一夜未眠，没想到今日竟在警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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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事。”我拍打着有些昏沉的脑袋问道，“没什么，只是刚才见你一直趴着，担心您着凉，警长，您若累了便回去休息吧。”
“哦，没事，我还好。”这时，我无意间发现侯武手上有一道血痕，不由诧异问道：“侯武，你手掌的伤是怎么弄得。”侯武将手背到身后，“警长，我自己不小心擦伤了，我先下去了。”侯武对我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了。
我始终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是擦伤，有何必怕我看见，趁着侯武不注意，我悄悄跟在他身后，来到训练场，所有警员都在练习打靶，侯武帮他们一个个矫正动作，这时阿占看向侯武，乘着他没注意，悄悄溜到侯武的训练靶前，将自己手中的枪与侯武的对换，做完这一切后，迅速跑回自己的位置。
侯武纠正完其他警员后，回到自己的靶子旁，拿起手枪打算射击。“等一下。”我出口制止，走向侯武，“阿占，你过来。”阿占嬉笑着跑过来大声喊道：“警长好。”并对我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看来侯队长把你教的不错，进步多了。”阿占笑道：“我一个人私底下经常自己联系，我是您带进警察局的人，自然不能给您丢人。”我心中不由冷笑，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攀关系嘛。
“好，阿占，你来射击，让我看看你究竟进步了多少。”阿占不停点头，随后举起手枪。“慢着，侯武，将你的枪给阿占。”阿占顿时慌了神，侯武拿起枪递给阿占，“警长，不……不用了吧，还是用自己的枪顺手。”
“换枪。”我盯着阿占坚定的说道，阿占擦了擦头上的汗，颤颤巍巍的接过侯武手中的枪，瞄准靶心，双腿不停颤抖。“开枪啊。”我喊道。
阿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警长，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将阿占揪起，“你在抢上做了手脚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会死人的。”说完，我一松手，阿占再次跪倒在地上。
“警长，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阿占指向侯武，“是他总是找我的麻烦，当着众人的面欺负我，我是您带来的人，侯武分明是不把您看在眼中。”
我深吸一口气，“侯武，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侯武站定说道：“报告警长，是属下教导不力，让阿占动了邪念，属下愿接受惩罚。”
我看着侯武，知道他不会再说些什么了，这件事情我心中已然明白，阿占仗着是被我带进来的不服从侯武的管教，侯武训斥了他，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侯武的麻烦，侯武向来忠厚，只以为是自己管教不力。
我沉声说道：“阿占，侯武是你的队长，以后你在警局的事情全都由他负责，他对你是打是骂我都不会插手，还有侯武，你作为一个队长，却没有洞悉危险的能力，也是不应该，我罚你回家反思三天，把你身上的伤养好再回来。”
“是。”侯武喊道，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