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说不定
肖黎试探着把自己的真气往大楼里走，想把楼里的怨气赶到太阳底下。面对阴气无往不利的真气第一次失败了。
大楼里的怨气翻滚，把真气牢牢的排斥在外。
肖黎顿时沉下脸，全身的真气都呼啸着朝着大楼一层而去。
一层的怨气不停翻滚，中间又有一条线，仔细看，两边的怨气颜色又有些不同。
一侧更偏黑色，另一侧更偏向灰色。肖黎没有心思分辨这些不同，一股脑的用自己的真气填满了一层，把怨气生生挤到了太阳底下。
正午的太阳底下都很少出汗的肖黎，额头开始冒出了薄汗。
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看整栋大楼弥漫的灰黑色。要不是自家亲戚在里头，肖黎真想掉头就走。
如法炮制，肖黎把一层的真气渐渐往二层移。
三层、四层……肖黎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后背的衣服洇湿了一大片。
到了范芳菲在的五层时，肖黎的脸色都是惨白的，第一次，真气的消耗到了她的极限，要不是医院走廊上都有扶手，她真想直接坐地上去。
五楼的怨气已经影响到了正常的灯光，走廊上的节能灯都开始扑闪扑闪。不远处，两道模糊的身影对峙，黑色与灰色不断冲撞、消融。
肖黎强撑着弄走了五楼大部分的气团，勉强认出了其中一个好像是娜代，身后拖着厚重的灰色，对面一个浓重的黑色身影和她死死相对。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一个人就这么穿过灰雾，顺势还打了个哆嗦：“今天这冷气开的也太足了。”
那人一转头看到肖黎两人，小跑着就迎了上来：“三姨，你这么早来，正好我买了早饭，一起吃点吧！小黎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脸色这么差，没事吧？”
范芳和这才注意到自己外孙女的脸色，不由担心：“是不是起太早了不舒服？太累了？”
肖黎摇摇头，看到不远处的厕所标识，灵光一闪：“外婆，我肚子有点疼，我……”
范芳和了然：“快去吧，等会自己回来啊。”
肖黎刚点头，就看到娜代对面黑色的身影猛地往张扬波冲了过来，娜代也跟着一个急转，挡在了黑色身影的前头。
黑色身影被激怒，身上不断有黑色的怨气散出，娜代身后的灰色被挤压。张扬波几人毫无所觉，有说有笑的回来病房。
肖黎虽然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冲着娜代护着张扬波，她就打算帮忙把那个黑色的东西扔到外头。
体内的真气已经感受不到，肖黎试着运行那点滴的灵力，看能不能帮忙生出真气。不过心念一动，灵力就化成真气，充实的让肖黎快要爆炸。
真气织成细密的大网，跳过娜代，裹挟着黑影还有剩下十几层的怨气，被肖黎扔到了高空之上。
初升的太阳，伴随着时间开始变得热辣，灰色的怨气很快就消融。唯有黑色的怨气开始收缩，把中间的人保护了起来。
原本的大网变成了一根结实的绳子，任黑色身影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再浓郁的怨气也抵挡不住太阳，很快黑色身影就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伴随着痛苦的喊叫，一双小腿渐渐消失。
肖黎转头看娜代，发现她身上的灰雾依旧在不停扩散。想了想，真气又拧了根绳子，顺便一起扔到了外头。
死亡面前，娜代很快就清醒，看着让自己动弹不得的绳子，还有愈发灼热的阳光，她开始慌张，不停的去撕扯绳子，希望自己可以逃脱。
还没等她撕扯开，一个恍惚，肖黎就把她扯回了室内。
“呼……谢谢！”娜代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下意识道谢。
“不客气！”肖黎看着她，“刚才，怎么回事？”
认清了眼前的人，娜代有些惊讶，也不耽搁她回话：“他就是昨天的那只怨鬼，不知道半夜发什么疯，整个重症监护室的人都突然病危，还到处乱跑，那个男的是你家亲戚吧，他差点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要不是有鬼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后半夜，我就这么跟他耗着。怨鬼果然还是要害人才行啊，不然我死了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人家刚死的。”
肖黎觉得这三观，怎么好像有问题呢？
“昨天楼里，不少鬼都化在了他的怨气里。要是你再不来，估计我也难逃一劫。”娜代笑的有些勉强，“第一次碰到不按规矩办事的。”
肖黎想了想，很大方的分别给她和外边的鬼送了一道真气。
娜代的身形变得厚实，几乎与真人无异，在太阳下暴晒的鬼，大半个身子已经消融，肖黎的一道真气飞速的把他弥补完整，随后又重复开始被太阳消融的过程。
“你刚才说，怨鬼要害人才行，是什么意思？”肖黎皱起了眉头。
“我吧，其实在医院里已经呆了好多年了，这里还只是一家小小的卫生院的时候，我就在了……”
娜代想了想，从头说起，“我是出了车祸被送来医院的，可惜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设备，要是换成现在，没准我还能活下来。
我被撞的地方是条小路，没有摄像头，肇事司机一直没有找到。不过我听说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真好。”
“那你家里？”肖黎看向她。
娜代笑笑：“我是福利院长大的。院长他们帮我买了公墓，我去看过，挺好的。我就是不甘心，我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这个医院是市里最大的，我觉得我只要守在这里，没准哪天就能碰到那个人。”
这不是大海捞针么？
肖黎默然……
“其实我要是狠狠心，害几个人，他们说，我的力量会强大，没准还能记起那天全部的记忆。我试过，但是我下不了手……”
娜代苦笑，“他们也有父母家人，我……如果是那个撞了我的，我肯定不手软。”
“你什么都不记得，怎么认得出来？”肖黎不解。
“说不定，他还开着同一辆车呢？”娜代双眼亮晶晶的。
“祝你好运。”肖黎起身回病房。
“你……”娜代有些犹豫，“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