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对不起，我爱你

世界是无声的？不……

那为何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龙华眼中的世界陷入一片空白。

她能闻到让人胃部翻腾不止的血腥味，能感受到双膝下那令人恐惧，黏腻的感触。

却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剑是杀人的兵器，亦是世间秩序之美的象征。

想起师父的这句话，好不容易视线恢复，找到那娇小的身影。

可呈现在眼前的是那猩红的利刃之下……

散乱的黑发，即便身死仍想要靠过来的纤细身体。

大小姐……

“你的名字叫什么？我叫布雷德，是人类最强，剑圣的女儿！”

耳畔回荡着与大小姐初次见面的声音，记忆想海啸般奔腾而来。

第一次两人被罚，第一次和菲斯师兄一起翘课，第一次牵手，第一次——

许许多多第一次，那些龙华以为再也不会想起的记忆却一幕幕闪回在眼前。

旋即——

就像海滩上的脚印，被浪花卷去。

不复存在。

“不要走……”

龙华将手伸向虚空，以为能攒住那些碎裂的画面，呢喃道。

“求你……大小姐……求你不要把我独自留下……大小姐，大小姐！！！！”

然而逝者无法回应她撕心裂肺的呼唤。

宅邸已经半毁，华丽的门厅天花板被掀去一半，感觉好像头颅被砍出一个缺口。沙沙作响的墙壁仿佛废墟的残垣断壁，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楼梯断了，擦得透亮的窗户全碎了，到处都是建筑碎片，原本为了庆祝节日而准备的红地毯，蒙上一程厚厚的灰色。

他的家，她曾想要融入的家。

毁了。

远处传来阵阵厮杀声，之前让龙华感到恐惧的影魔，如今正拼死阻止那些背后长着翅膀的人冲进宅邸。然而从它们插满长矛的身体，还有越来越迟钝的动作，龙华似乎已经能看到不远的结局。

望望面前倒在血泊里的女仆少女。

虽然答应她要守护好这个家——

“对不起。”

龙华只能祈求真理原谅她无法实现这个承诺。

“终于安静下来了呢。”

一切始作俑者将两柄凶器抗在肩上，缓缓笑道。罗斯特哈维尔冬日明媚的阳光将圣剑“迪兰达尔”和“卡提那”照得，仿佛欧手里握着两道光。

“之前你们三个叽叽喳喳吵得要命，现在两个废物死了以后，龙小姐你可算安静下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

龙华眼角泛酸，只好不停揉着眼睛问。

接着她觉得这问题实在太愚蠢。人都已经死了，再问这些有什么用？

视线变得通红，好像有人用红绸裹住了眼睛。

有什么低落在地上，她用手轻轻接住。

是眼泪。

通红的世界下，连眼泪也是红色的。

哈哈哈——

红色！

“被打击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欧忍不住嗤笑道。

“别怕别怕，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不是不能送龙小姐你一程哦。”

复仇的第一步与任务一同完成，简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

想象弗格回来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已死，家也被毁，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恐怕就像我和公主殿下一样，他很快就会忘记你们，然后再去找新的女人吧！”

欧咬牙切齿道。

这样还不够，还不够报复那个该死的背叛者！

一定要手刃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