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最后的阵地
莉莉丝告诉弗格，她第一次发现身体异样是在三天前。最初的情形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不会腹痛，最多只是断断续续，短则几秒，长则几分钟无法使用魔法罢了。直到她来到帝都，情况才越来越严重。“……”弗格想到许多安慰莉莉丝的话，但看着憔悴的红发双马尾萝莉，他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之前怀疑姐妹俩搞鬼的想法也烟消云散，而且就算此时莉莉丝真的和伊奈莉有什么诡计，他觉得自己面对这么虚弱的女人，也下不去手。
“对了，”躺在床上的莉莉丝突然轻轻拽弗格的衣袖，“之前你也听那些长翅膀的家伙说了吧？似乎我的身体被他们改造，是用来生孩子的。”
“啊，”弗格心疼地瞪着莉莉丝，他当然听到天使说的话，“说什么他们的主人要借助你的身体降临这世上。”
说完，弗格轻轻握住莉莉丝的小手。
莉莉丝疲惫的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她顺势抬起弗格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好暖……虽然开始还嘲笑他们不自量力，可事实却真如他们所说，咱的身体正在起变化，说不准真的会生孩子呢——哦，咳咳……”
莉莉丝突然咳嗽起来，看她还想说话，弗格用左手食指抵住少女的嘴唇，同时替莉莉丝裹严毛毯。这次不用莉莉丝开口，弗格自己靠到她身旁，继续用手抚着她的脸，还不时用拇指轻轻划拉两下。
感受着莉莉丝如丝绸般滑嫩的皮肤，弗格已经彻底生不起气了。至少此时的莉莉丝在他眼中和家里的那些女孩一样，那么无助。或许她作为女神时天下无敌，无人可挡，可现在她是如此娇小又脆弱。
“真过分啊，”弗格发自肺腑地说，“明明你看上去也还是个孩子。”
莉莉丝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咱可是女神！”
她还想说什么，弗格已经把她搂进怀里。
“都一样。”他在莉莉丝耳畔低语，“在我眼里，现在的你就是个身体不舒服的小丫头罢了。”
原以为莉莉丝肯定要还嘴，弗格都做好捂住她小嘴的准备。可红发双马尾萝莉少女并没有反驳。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娇小人儿，她正面颊绯红，害羞地垂着小脸，那架势恨不得直接钻进弗格胸口里。
“咱、咱、咱看你才是小孩呢，咱可是女神……是和这世界一样年长的存在，不、不要……”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弗格也听不清她说什么。不过管她说什么呢，弗格只觉得莉莉丝害羞的样子非常可爱，让他想起迷迷糊糊的伊奈莉。该说不愧是姐妹吗，两个人害羞时的样子都很可爱啊。
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弗格轻轻摸摸莉莉丝的小脸：“好啦，赶快睡吧。”
莉莉丝略微点头，火红的发丝蹭到弗格的下巴，有些痒。弗格也困了，但自始至终，他都让莉莉丝偎在身旁。
迷迷糊糊之际，大恶魔似乎听到娇小的女神呢喃。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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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自出生十九年来，只来过三次皇宫。第一次是被选为屠魔勇士时，来皇宫面见屠魔勇士的首领剑圣大人，那是他的师父。第二次是菲斯送妹妹进宫。魔窟被毁，师父失踪后，屠魔勇士的存在越来越被人恐惧。而且因为魔窟被毁，许多屠魔勇士一度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妹妹决定下嫁给当时人称“蠢货”，还是帝国皇子的现任皇帝，一便是为了让帝国的人安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让那些失去生活意义的同伴们明白，生活并非只有屠戮恶魔。
然而第三次——
“站、站住！！”全副武装的皇家卫兵手持斧枪对着背后长有六对羽翼的浮士德猛刺，但枪尖还没碰到浮士德，就已经扭曲变形。
浮士德瞪也不瞪卫兵一眼，抬手一挥，那卫兵就像被风蚀了数千年，肉体和青色铠甲混在一起，化作一堆青色粉末。
菲斯已经记不清这一路上，浮士德究竟杀了多少人。任何胆敢对他兵刃相向的家伙，全部都和这个卫兵一个下场，不论男女。原本要步行至少半小时才能抵达皇帝所在的寝宫，现在他们只走了不到十分钟。
与前面的正殿不同，皇帝的寝宫有些迷你，是一栋独栋。圆顶宫殿在偌大的皇宫并不显眼，加之隐藏在宫廷园林里，总会被人误认为是其他什么建筑。墙壁也是与周围植物搭配的绿色，整体宫殿仿佛就是园林本身。
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浮士德稍作顿足，用鼻子深吸一口气，仿佛很享受这宫廷园林。
“这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要是染上血腥味就不好了，你说呢，菲斯先生。”他冲菲斯皮笑肉不笑地翘翘嘴角。
菲斯没有回话，抱着蕾拉继续跟在浮士德身后。
一靠近宫殿，浮士德一脚踹开近乎三人高的宫门。宫门后，十几个侍卫也被这一脚踹飞不是撞到柱子上，就是飞出老远在地上擦出一道道血痕，命丧当场。饶是如此，剩下的宫女们还是勇敢地挡在皇帝面前，哪怕她们瞪着飞到面前的尸体，双腿已经颤抖地只能勉强站立。
浮士德停在里宫女们十步远的距离哼笑道：“堂堂亚美帝国的皇帝陛下，只敢躲在女人身后吗？”
回应他的还是宫女们。没有武器，宫女们只能利用烛台或者魔力灯的支架，形成最后一道防线。
“不得无礼！”最前面的那位宫女吼道，“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她年龄看起来与菲斯相仿，或许还要年长一些。恐惧让她原本秀丽的面庞扭曲变形，面色惨白。
浮士德没有理会宫女，继续对宫女们身后，藏在阴影中的人说：“难道陛下你真的要等我杀死所有人，才肯相见吗？”
阴影中的人有了动作，浮士德话音刚落，菲斯便看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摁住那宫女的肩膀。
“如果阁下真的以天之代言人自称，又何必对我们凡人痛下杀手，贵教素以慈善自称，这杀人手法也未免太娴熟了吧。”
声音和那双手一样有力而且清晰，同时它们的主人把宫女拉到自己身后，是一个比菲斯略年长些的青年。
他一头棕发，和发色一样的眼睛里，目光如炬，丝毫没有恐惧浮士德。身高很高，菲斯估摸大概有一米九左右。身形也很健壮，虽然距离战士的强壮有差距，但至少他给菲斯的感觉并非传闻中的手无缚鸡之力。
菲斯不禁疑惑，当初送妹妹进宫听到的全是这家伙是废物的传言，可眼前这个健康青年，哪里有半分传言中“蠢皇子”的样子。
皇帝并没有发现菲斯，他的注意力全在浮士德身上。浮士德见皇帝出现，总算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自传教结束后我们有很久没见了，陛下，”他很有礼貌地颔首，“请原谅我如此失礼。”
皇帝厌恶地瞪着浮士德：“人都已经死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介凡人，您有什么要求就说吧，少卖关子！”
“哦？”浮士德故作惊讶，“那么还请陛下听听在下的要求。”
“有屁快放！”
“吾主以神之名命令亚美帝国的皇帝必须即刻破坏异端女神莉莉丝最后的神龛，改建为吾主的教堂，如若不然，天罚将至！”
嗡——
一声闷响，浮士德已然飞至皇帝面前，前后动作菲斯根本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浮士德撩起自己的白发，仰视比自己高一头的皇帝，忽闪两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