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搞不懂
昏暗迪厅里，音乐震耳欲聋，摇拽的光影打在男男女女身上全成了一个个魅影。身在其中，衣服、头发、皮肤都抖的不行，舞池在摇，椅子在摆，整个一天崩地裂的世界。撞击到骨髓的氛围刺激着每个人的中枢神经，不由你不亢奋。小娴在舞池里随意扭动着躯体，痞子蔡在身后搂着她，她的腰很细，轻轻一裹便围了个紧致，痞子蔡很肆意，动不动便在小娴的脸庞、脖颈处印上饥渴的口水。
这里的年轻人，常常被称作新新人类，其实除了少数派，其他的顶多算个盲流，他们是潮流的推崇者，身份跟常常走在科技前沿的红灯区男女一样。有时，他们身上没有多少人民币，迪厅的票都是托关系、走路子来的赠票，干瘪的口袋只允许他们一进迪厅便钻进舞池，要么就在边上站着，也可能坐过，不过，不需几次，干瘪的口袋便底朝天了。他们大都穿的花里胡哨，衣服全是跳皂市场的处理品，中看不中用，一如他们活生生的人，就知道玩、泡妞和一时刺激的片刻消遣，从不想后果、不计代价，即便偶尔想一点也是白想，刺激过度的脑子早已没了分析和定力。
舞场里小娴很快被几个男孩围了上去，痞子蔡想拉她出来，却被严实地挡在外面。最后，小娴被拉出来了，痞子蔡却差点挨揍，他不敢在此长待，狼狈地扫眼讨好一番，他拉着小娴便跑出了迪厅。
这里就是这样，你不去惹别人，别人却来招惹你。一不小心，挨打受骂随时发生，杀人都是隔月就有的事。
“tmd，想跟老子打架，有种出来单挑！”出了迪厅的痞子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元气，但是，凭他那几根肋骨，别说单挑，就是让他三两个都不是对手，如此空说，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小娴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木木地面无表情，只一味地向前走。
“你要去哪儿？”
小娴不回头，前边是一胖头鱼馆，她折个身，三步两步走了进去。
“你饿了？也好，老子正好出出这口恶气，tmd，这群人真不是个东西。”痞子蔡觉得自己还算个东西，佯装的劲头一直没消停下去。
“那个叫什么波的快回来了吧？”
“怎么了？”
“他回来，你咋办？”
“该咋办就咋办。”小娴神情自若，一点不在乎。
“也是，都是年轻人，好聚好散，这年头出来混，男男女女的也没什么解不开的。”痞子蔡浑身得瑟，虽然他心有余悸，可贼胆仍那么充足。
小娴定定地看他，那眼神充满质疑与蔑视。
“我现在还在做梦，你倒是怎么看上我的？”
“谁看上你了？”
“你呀，——咱俩都……”痞子蔡尽情比划，表情极为丰富。
小娴把眼前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那豪爽，无人能及，即便痞子蔡都自叹不如。
“这世道，有钱才是爷。”
“我也没多少钱呀？”痞子蔡痞味尽失，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你当然没有，有的还在后头。”
“后头？”痞子蔡摸不着庆脑，他不停向后扫视，这深夜，只有三桌吃饭的，似乎并没见什么特殊的人。“那你干吗——还跟我……”
“谁知道，或许想看看你们男人到底有多坏，试试我小娴还能不能伤了你们男人的心。”几大杯酒下肚，小娴的神智明显开始发飘，说话也有些顿。
痞子蔡不再说话，他暗自冷笑，——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傻缺，这不明摆着缺日？知道你丢了个有房有车的男朋友，可也不用这样糟蹋自己吧？再说，这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现在这小苦力对你还不错吧？如此折腾，真是no作nodie。
不用说，今晚的小娴又喝的乱醉，痞子蔡打车回租处。
跟痞子蔡一起，小娴喝醉时从未哭过，床柢从未主动过，那表情像吃了麻醉剂、kf，麻木的有点可怕。不过，痞子蔡不在乎，只要是个女的，怎么都好，高矮不怵、好赖不挑，上了床、关了灯，一切皆美好。
不过，第二天，他就不那么美好了，因为，洪波回来了！回城的洪波左问右寻，好歹找着了小娴，那是通往城中村的一条土路上，见洪波来，小娴的脸上浮上一丝惶恐，但是，对视三秒，她内心的天平便平静了。
“你什么意思？”
有些颓废的小娴抬头看他一眼，什么话不说。
“你想过母氏社会的生活，可以，前提是你光明正大地告诉我，我好闪一边儿去！这算啥？你以为你是武则天，什么时候都可以无法无天？——别tmd做梦了，你tm连她身边的一只鸡都不如，鸡永远都为了一口上边能吃的，你却天天担心下边的无底洞填不满！我洪波真tmd瞎了眼！”
“我有那么对不起你么？”经了这多骂，小娴的语气仍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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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儿对得起我了？下边、上边还是前边后边？”
“能给你的我都给了，你还想要什么？要嫌不够，你把我人头摘了拿去好了。”最后这句，小娴掷地有声，活活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没发现么？那你真tmd眼瞎了。”小娴也来怒气了，不过，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在其眼眶里打转。
洪波气坏了，他很想上去给她一巴掌，可手贱的他只用小石头砸旁边的大石头！一声脆响传来，溅回的石渣子打了二人身上，文庸的脑门擦破点儿皮，小娴的右手也见了红！二人没吭声，也没包扎的意思。
这真是情场如战场，场场江湖深，能全胜而退的真是少之又少，大多的局面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无论这仗打一天也好，打一年也罢，两边不见点血，不死个人的那就太不正常了。
“为啥？你到底是为啥？就十天，十天！——在你眼里，咱俩算什么？”
“狗屎，你满意了吧。”
“真是狗屎，临走前一天还去香山干嘛？”
“碰碰运气而已，看看自己还有没有狗屎运。”
洪波点着手指，气的无以复加，舌头抵在牙齿上，他的脸都形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堵的如此狠、如此绝决！他悻悻地走了，真走了，虽然不知腿是怎么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