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浮舟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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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浮舟

第356章浮舟

宁湖畔一直在搭建香桥,不过只是两岸边架起的装饰,等到了七夕正节,水灯漂浮,烟花燃放。有一只花月船,是皇上额外吩咐人建造,专门恩准张姮当夜在湖中观赏。也算是连日来,对她的恩奖。这月船美观,船身不但有花装饰,花灯也五彩斑斓,比之竞陶的彩鹢玉棠游舟更为气魄。游湖到中央时,烟花开始绽放,自是美不胜收。

张思戚坐在远处的举仙台,先欣赏湖面摆出的水灯图案,等烟火起来,便全神贯注在天上。身边阮珍儿和姒玉皆在,虽然不交谈,但也难得祥和。

忽然阮珍儿发现那花月船不对劲,好像光亮比之刚才更盛。再细看,竟发现那船居然在着火,连带周边的水灯跟着蔓延。可此时的张思戚正被烟火吸引,心情正酣,她只看了一眼,就忙抬头,也当视而不见,甚至引着皇上直指哪朵评论。

彼时宁湖已经大乱,可举仙台的人因烟火声遮盖,谁也没听见不妥。万顺和高才倒不会置之不理,可各自被遣到大全殿忙活,直到有人来传,才知出了大事。等他们到举仙台禀奏,湖面的大火已经止不住,且船身也不见大半。

张思戚哪还有心思坐下去,一面吩咐施救,一面往台下走。

可船在湖中央,即使驾船过去,火也扑不灭了。园里的宫人和侍卫纷纷转而寻找张姮,可一不见湖中有衣物,二是见船身燃烧着下沉,谁也不敢冒险。

湖面斑斑水灯,染红了整片天际。不得不禀报张思戚这一惨烈结果。

皇帝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张姮葬身火海之间,眼中竟饱含泪雾,顿足捶胸自己疏忽,害得慈献皇后唯一的血脉就此终结!

阮珍儿和姒玉不敢说话,但后者的眼神明显透出欣喜——她不管这事是谁做的,但张姮已死!日后也再不会有人阻挠宬王!

傍晚时,张昱闻声赶来,一身憔悴。见张思戚痛心疾首,立即跪下劝慰道:“父皇,长河蒙难,但也请你不要伤身,她最是孝顺,一定不希望父皇神伤。”

张思戚哭罢多时,一时竟情不自禁。

万顺此时将负责花舟的工匠,伺候的侍监尽数带齐。说道:“皇上,此次变故,是因花船底部被人凿开了个大洞,而一些漂浮的木料和水灯上均有火油的痕迹,只怕是有人故意谋害公主。”

张思戚听罢是彻底爆发:“你们这些人胆敢对公主施以毒手!来人!”

工匠和侍监哭着求饶:“皇上开恩!这,这都是许院判吩咐的,说殿下不喜奢华,所以奴才们才用了平日停靠不用的粉刷装饰。可奴才真的冤枉!真的不知道这船为什么有洞会漏水!一应漆料花灯也都是内廷司供应的,奴才们真的冤枉!”

张昱此时劝道:“父皇息怒,此事重大,留着这些人也是人证。”

张思戚怒不可遏,立即吼来贺参侍和吕尚令,命他们审查内廷司,缉拿元凶。

此时许院判也被抓到大全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急忙解释:“皇上,微臣冤枉!只因路过听到宫人正为花船烦心,所以才顺嘴说了一句,微臣真的没有谋害公主之意!”

张思戚大怒,正要让贺参侍将人带下去严审,忽然喉咙被一口气堵住,上气不来下气不沉,猛地昏厥过去。然而许院判却被扣着不用,张昱偏偏命人再去不近的医堂唤新御医来。

大全殿乱作一团,姒玉身边有人禀告说鹿寿堂的人已被拽来问话,于是悄悄来到殿外,阻了人通传,借口他们护佑不利,下令重重责打,甚至亲口说长河殿下何时找回,何时在停。

之后见由御医被传唤来,姒玉也才进殿,一时都没叫人察觉。

这一番施针推拿熏药好一阵,皇上才恢复精神顺了气。他诊断皇上急火攻心,肺气灼升,一时不稳被呛着,并无大碍。可张思戚经这一口凶险折腾的明显颓废,姒玉看着眼里,抚摸着肚腹,更对张昱心系依恋。

张昱这时近前宽慰:“父皇,人既已去,您要保重自己啊。未免长河尸骨阴寒,不如尽快为她筹备后事,也免得她化为孤魂。”

姒玉这时道:“皇上,宬王殿下所言极是。而且那些伺候公主的人,竟眼睁睁看着公主殉难,如此胆大包天,不但要责罚,还要赐他们殉葬!以告慰公主之灵啊。”

万顺在一旁耳不忍闻,慢说人还未找到,怎么就急着商讨后事?忙近前劝道:“皇上,今夜之事实在突然,而且船底出了纰漏,必定早有人心存不轨。毕竟那船可不是一般游行之物,皇上为了彰显恩宠,特意命人选用的御用船只,年久失修不可能,怕只怕有人胆大包天.以为,今夜登船的,是陛下。”

公主身死可以说意外,但若事情涉及皇上,那么疏忽也成了行刺。问题一下上升,张思戚当即认为长河是做了替罪羊?!急忙下旨:“万顺!带人去找!务必要将长河找到!至于今夜游湖的一干人等,统统扣押起来挨个审问!一个都不准放过!”

万顺即刻命高才带人去找,可又有侍监进殿说金陵王在外求见,并且抓到了几个鬼祟行迹的人。张思戚立即叫传,只见李珌身后,押解着一名犹如烂泥的人,且他的嘴被封的严严实实。

张思戚忙问这是怎么回事!李珌跪下道:“回皇上,湖面忽然走水,金陵军在施救时,发现这侍监竟朝着相反方向逃跑,形迹可疑,立时抓住审问。可他嘴角暗含毒药,幸亏发现及时,险些让他自尽。”

廖祈将人押到近前,许院判倒是先认出来,惊呼道:“汪侍监!?皇上,他是太医院配药的侍监!”

汪侍监口不能言,张思戚本想解开他的封口,可李珌又道:“皇上,此人穷凶极恶,若解开封布,臣怕他会立即咬舌自尽。”

张昱认得他,是跟在郑院判身边的人,也了然张姮身故,必定和此人有关,庆幸如今她人已死,一切死无对证,忙下令:“好个贱奴!竟敢谋害公主,来人将他拖出去”

“王叔,这人嫌隙未定,你可不能胡乱灭口啊。”殿门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张思戚顿时欣喜无比,张昱等人反面色阴沉——长河公主竟然没死?!

汪侍监见到款款进殿来的人,也是不可置信。

张思戚激动地坐起身,张姮近前施礼又道:“幸得皇祖父庇佑,今日长河本欲登船游湖,可临行之前先去了英慧轩探望。长河也奇怪还没上船,怎地就开了,忽然一道火光闪过,立时船身被火吞噬,幸而那几名婢女发现不妙,跳入水中自救,这才没引得悲剧收场。”

张思戚老泪纵横,看着失而复得的人,话不经思索便道:“长河,好,幸好你没事。你终究是嫡宫之后,是皇后的保佑,自然不是庶人能相提评论,真是老天保佑。”

他这句感悟,明显又刺痛了张昱,不过张姮并不看他,只盯着姒玉道:“还真亏了皇祖母,不过有些人竟不问事实根据,将皇祖父要拿问的人挡在外面动刑。若不是出了变故,长河还真不知,如今这宫人的生杀大权,竟都由德仪做主了!”

姒玉脸色一白,此时被杖责的鹿寿堂人,和那些施刑的人都被押上来。张姮讽刺一笑:“德仪好大的威风啊,你说何时找到本宫何时罢手,那倘若真有意外,鹿寿堂上下岂不是要被直接打死了!”

姒玉挺着肚子跪下道:“皇上!嫔妾一时鲁莽,也是不忿他们怠慢殿下。殿下,您别生气,都是嫔妾一时冲动!求您饶恕啊!”

张姮冷哼一声,直接让阜平将那几个行刑的人杖毙,并说道:“皇祖父,德仪是您的爱妾,可这些人是御前的人,他们不老实,看着风向已不将您放在眼里,那么就该让这些奴才知道知道,如今这天下,还是谁在做主。”

张思戚看着恃宠而骄,且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姒玉,当即命人就在殿里行刑。姒玉听着哀嚎,已经吓得瘫软,事后被人抬回了含清殿,阮珍儿也被送回了思凉殿。

此时的大全殿,闲杂已经清理完毕。张昱没有旨意倒也没走,毕竟张姮还要他好好听听自己的罪责。

汪侍监自张姮来就不在吱声,但随即被带上来的郑院判,却已不敢在沉默,见汪侍监的嘴被封,忙跪下大呼:“皇上!这一切都是汪侍监的主意!是他教唆人从园子外调来火油,也是他命人潜入水下,将船底凿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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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昱斥责:“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恶毒!你这贱奴真是胆大包天了。”

张姮轻蔑道:“皇叔何必动怒,皇祖父可还在呢,你这样先声夺人,可是不妥。”

张昱忙请罪:“父皇恕罪,是儿臣一时义愤填膺僭越了。但长河劫后余生,实在悲喜交加。您知道儿臣不擅丧仪之事,有些昏头了。”

张姮冷笑:“王叔是被王嫂的后事训练顺手了,连带长河的,您也要抢办了。”

张昱忙道:“长河,王叔确实是说错话,可那也是因为你生死不明,总不能让皇上忧心下去!何况你知道他忧心烦乱,却还带一些歹人来惹他生气,你也太不像话了。”

张姮施礼道:“是,王叔教训的是。长河不该不听王叔的话,不踏上那火船沉入湖底。”

“你!”张昱顿时火气,张思戚也嗔怪了:“长河!不许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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