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无阴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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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无阴

第335章无阴

张思戚听着贺参侍的话,只觉得浑身冰凉;可杜家身为朝臣,为什么要这么明目张胆的不轨?!吕尚令忽然插话道:“皇上,对此,奴婢也发现了很多疑点。首先玉蝉的雕工十分粗糙,这绝非出自宫廷工匠之手,于是依照线索出宫追查。发现长阳城的玉器工坊不少,但能得到高古玉的不多。夜市重开后,发现其中一户小铺,暗中竟与盗墓者有勾结,一些未经雕刻的随葬玉石,玉器,饰物均有收购。若玉的质地上佳,便另做修饰高价转卖,若质地一般,则会丢在库房暂存。而那处的雕刻工匠最近新收了一名学徒,手艺不精,大有嫌疑。”

张思戚道:“你说这些和杜家有什么关系?!”

吕尚令忙道:“此前.公主回城,其队伍曾被人冲撞,而那杜家大公子身为副督监也在场,双方因肇事者发生了争执,公主一怒之下当众驳了他的颜面,或许杜家,是挟私报复。”

张思戚一拍案几:“胡说八道!你们三思署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编造这种谎言欺君,甚至毁坏公主和朝臣的名誉!”

众人跪下连呼冤枉,这时万顺劝道:“陛下息怒,正因为此事关系重大,这各中线索才应该明晰,陛下不妨叫他们将查到的全说出来,若是胡言乱语,陛下圣明,一定能听出破绽。”

张思戚无奈,只能让吕尚令再讲,对方忙道:“奴婢不敢欺君,正因事情牵涉朝臣,所以连日在宫外严查。有那黑心商铺的人作证,说日前确实去过一个衣着富贵的老妇,专门挑选了随葬的玉髓,见模样不好,当时还留下定金要工匠按图纸重新雕刻,皇上请看。”

吕尚令叫人呈上一张图纸,那上面赫然是一只随葬样式的玉蝉,怒喝她继续讲,吕尚令又道:“因铺子和盗墓者勾结这事鲜有人知,那人又是妇孺,何况出手阔绰,所以掌柜记忆深刻。奴婢追查后发现,那形容的年龄和外貌,确系为杜家主母身边的嬷嬷。”

贺参侍此时又道:“皇上,奴才在外追查,也发现此事和杜家颇有干系。根据内廷司的报备,杜家除了爵位,还掌管着郊外一片桂花林,奴才派人发现那处竟栽种有楝树,其中一棵已被砍伐。而此处,也属于杜家一个亲戚管辖。”

张思戚觉得头痛,要说杜家犯下如此大罪死不足惜。可问题是,现在杜炚正在前沿,若他背后处置了他的家眷,那事情传到他耳中该怎么办?

这时,高才进来禀告说宬王在外求见,张思戚只好叫他进来。

张昱一进来,就见三思署的人跪在地上,庆幸御前侍监传递消息及时,否则张姮又要得逞了。

张思戚让他免礼,继而说道:“昱儿,你是张姮的长辈,之前一枚玉蝉闹得她不安宁,三思署的人查出此事和杜家有关,对此你有何看法?”

张昱道:“父皇,杜家冒犯皇族,确实罪不可恕。可当下并不是处置的时候,奉恩郡伯如今正与齐国厮杀,若他府内出了事端,只怕再无心抵御了。”

张思戚道:“你设想的与朕不谋而合,可这杜家的孽障实在可恶,他面对第戎人的冲撞竟毫无作为,叫长河受人欺凌,简直岂有此理!”

张昱忙劝道:“副督监或许有疏忽之责,可到底当日是何情形,父皇并未亲见,何况第戎人已被长河斩杀,如此也算是出气,还望父皇先以大局为重。至于玉蝉究竟是从何出现,儿臣有些拙见还请父皇听一听。”

张思戚视意他继续,张昱来到吕尚令面前:“女官言之凿凿,说夜市铺子与盗墓者暗中勾结,那对于这件事,外人是如何得知的?何况杜家身为贵戚,怎会不知这其中的龌龊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吕尚令忙道:“回殿下,这是奴婢查到的,为了谨慎,那铺中的人证均被扣押,严刑之下全部招认,而奴婢顺着他们口中的线索追查,也亲眼印证确有此人。”

张昱讽刺道:“那吕尚令还真有耐心,竟不顾冒犯到权贵家寻找逆犯。”

吕尚令又道:“陛下之命重如高山,奴婢誓死不敢疏忽,如有冒犯,还请殿下责罚。”

张昱见她有凭有据,便又冲着贺参侍看去:“贺参侍身在宫中也有数十载了,竟然将桂树和楝树分的那么清,可贺参侍出身江北,这树一般只长于及南之地,倒是见识不同凡响。”

贺参侍心中一紧,但他没像吕尚令一般嘴硬。

张昱冷笑一声对张思戚道:“父皇,玉蝉之事牵连甚大,冒然说这罪实属朝臣所为,怕会寒了朝臣的心。又何况宫中妒忌长河的人也不少,焉能不会用阴晦对付?还望父皇不要冒然决断。”

张思戚沉吟不语,既未对张昱的话应允,也没有真的信任三思署的证词,只说了一声日后再议,便叫他们退出殿外。等人散了,张思戚才问万顺对方才的见解。

万顺道:“殿下方才见解独到,奴才不敢妄言,而且宬王虽是皇子,也是陛下的股肱之臣,如此袒护也是为了顾全大局。而且殿下聪颖,还未进宫就洞悉了吕尚令和贺参侍的言辞,实在是叫奴才佩服。”

张思戚不言,也不知万顺的话听进几分,万顺又大胆道:“奴才该死,不该妄议政事。可如今奉恩郡伯权势加身,手握重兵,杜大公子若不在此时张扬,又何时有出头的机会?这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公主,她向来孝顺,事事均以陛下为重。所以奴才也认为,宬王殿下的顾虑是对的。公主这次,也只能受委屈了。”

可张思戚心中越想越是不妥;杜炚空有爵位,清闲度日早没了实权,如今一朝出笼,府里的鸡鸭竟张狂起来;现在就敢明目张胆地蔑视诅咒皇族,那他日若凯旋归来,岂不是要翻天了!怒道:“不行!国有国法,这杜家稍一得势就这么目中无人!朕决不能纵容!否则天威何在!?”

万顺道:“陛下圣恩独断,但一些事,奴才还是劝您从长计较,万一真有个意外,怕是公主先要不安了。奴才想,不如先用个折中的办法缓缓。早先外邦蛮夷冲撞了殿下,杜家公子毫无作为,皇上可借渎职之罪,将其拘捕斥责一番。如此,群臣也不会有异议,也能先平复一下公主的心啊。”

张思戚觉得有理,而且东宫出了这样的诅咒之事,满朝文武皆对宬王抱有疑虑,也必须先转移视线。于是大笔一挥,将还病歪歪的杜焎扔进了刑部大牢候审。

事情传扬开来,宬王虽然不满,可圣旨并未牵扯玉蝉案,想来张思戚只是借故给张姮出气,先稳住东宫的怨念,只要杜家别在这时候生事,那倒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事情的发展,偏偏又脱离了张昱的预想。

奉恩郡府如今的当家人是主母万氏,她向来宠溺杜焎,也无主见,见刑部来抓人,立时就慌了。可她实在不是个理事的,身边只有那嬷嬷混出主意,几经打探知道是当差时出了岔子得罪了皇室。于是建议万氏将家财折成银子珠宝,送到东宫和宬王府当是亏欠弥补,顺便寻些帮衬。

巧的是当时张昱没在府里,若他知道万夫人送来贿赂是绝不会收的。可宬王妃一见到华美的首饰,当即叫人将其抬回自己寝室。等管家告诉张昱,夫妻两人又是一顿争吵,可却是鸡同鸭讲,让他对这个蛮夷婆愈发痛恨!

宫内也一样吵吵嚷嚷,因为张姮将万夫人身边的老妪和送来的东西,全呈到了皇上跟前,又是一顿哭诉,言明自己被人连番羞辱,不但受了诅咒,如今更成了世人眼中收受贿赂的无耻之人。张思戚又是好一顿安抚才消停。

如此杜焎更是遭了殃,皇上因他那糊涂母亲撤了他副督监之职,连督军也受了牵连。可刑部的审查揪出了他很多劣迹,包括帮助第戎人张狂,害得原来的副督监周覆蒙冤入狱。

皇上看着供词努不可谓,最后下旨将当初一应再押人犯全部无罪释放,赵彬和周覆也官复原职。

消息传到万氏耳中,只觉得天塌地陷,当真濒临绝境。最后无奈下,竟送钱去了刑部;她单纯的只是想打点一二,希望刑部暂时不要为难杜焎。可没想到鲁唯昌转头就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还是在上朝的时候。如此皇上就是想顺着张昱的意思暂缓处置也不能了。

中廷言臣此时启奏:“陛下,杜家明目张胆贿赂,简直是败坏朝纲。奉恩郡伯虽占有功勋,可内宅如此无德,也不知是不是他本人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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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臣反对道:“大人此言有失公允吧,终究他是他,内室犯错,他充其量只是管教疏漏,何必牵扯到一起。”

中廷言臣道:“若大人这么说,那下官倒觉得奉恩郡伯更是罪无可赦。他的发妻胡作非为,其子更是干出污蔑朝廷重臣,甚至鹊巢鸠占之事。杜爵爷若予以开脱放纵,岂非蒙蔽圣上,难道就因为今时圣恩加身,就可以赦免他内宅之人的错漏?”

朝臣又道:“大人义愤填膺,这可以理解。可如今齐国与魏国交战正酣,若此事叫他得知,他如何安心,岂非故意叫他怠慢职责。”

中廷言臣抓到他话语的错漏,借故回呛:“那下官倒是想问问了,他如今这个官,是为了陛下还是为了他的妻儿做的?难道自持劳苦功高,就要求陛下无视他家所犯的大逆不道之罪?甚至心生报复,视国家安危于不顾?那这个人有够昏庸,朝廷当真留不得了!”

张昱因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妃,也不敢对杜家发表言论。张思戚却听得烦了,挥手叫二人退下,问姜濋此事该怎么处理。

姜濋道:“陛下仁恩,惠及天下。奉恩郡伯的爵位,就该警示自己的一言一行,其家也要时时谨记,可如今他们仗着恩宠如此无视朝廷法度,应当予以严惩。”

张思戚问道:“那依姜爱卿所言,杜家之事,该怎么严惩?”

姜濋道:“杜家子本无功劳于社稷,更无朝廷科举名位,理应撤职查办,以杜绝此不正之风。其妻私自贿赂有辱家门,身为人母也不懂如何教导规范,触犯妻责,也不配为郡公之妻,陛下可剥夺其诰命,再按律定刑。”

他说得公允,而且没趁势将玉蝉之事引出,张思戚自然恩准,对鲁唯昌道:“丞相此言有理。鲁卿,杜家触犯刑律是自作孽,所谓国有国法,你依法查办,绝不可姑息此类宵小的妄为。”

朝堂之事,张姮已打探不到,不过杜家母子接连入狱,张思戚为保全张昱的名声,是绝不会在乎杜家怎么样,既然赵彬已经复职,此事也算了节。

不过李珌还是带来了一个的意外消息,从万氏口中居然审出了一桩旧案,那就是杜炚早些年贪赃朝廷善款,反污蔑御史谏大夫王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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