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血江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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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血江

第307章血江张姮杀了人,不管对方是不是穷凶极恶,她始终杀了一个人。

虽然这不是她第一个下令处死,更不是第一次见到血腥,可却是她第一个亲手结束的生命。

南别当然不将此放在心上,可张姮却陷入混沌,神经似乎被拧住。

南别不是李珌,虽然知道张姮有些异样,可并不知该怎么劝。他只是一个在南唳训导下,对别人生命和对自己生命早已漠视的人,他不明白张姮的沉寂是为什么。

此时,两人背后又传来玄天教徒的怪叫,南别又抓起张姮握着石笋的手,对着那冲过来的教徒一刺,虽然看起来更像是教徒自己冲过来赴死的,直到被石笋穿透,胸破,缓缓倒了下去。最后的最后,他看似劝慰地说道:“别怕,杀人,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张姮又被血腥味冲击,这一次她不再沉默,可张着嘴无论无和也发不出声音,只是浑身颤抖,南别紧紧抱着她。

瞬间,她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大到喉咙都被堵塞,喘不上气,甚至她都不敢喘气,倒在对方怀中脑海彻底一片空白。

危急解除,南别见那裂缝口已经陆续有了水流倒挂,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可才想带张姮离开威胁之地,哪知又碰到两个煞神——玄无夜和林蝶!

南别大感不妙,方才这儿一番惊动,肯定是将玄无夜引来了,他人未疯癫时南别就不是对手,如今再加一个肯定凶多吉少。最后心一横,带着张姮跳入一处还没灌水的沟渠躲藏。

头顶上方脚步渐近,可并未发生任何搏斗,南别笃定这两儿是同一伙儿人,更不敢透露气息,可还是闻到了古怪的香味

香味?!

他不觉得这浑浊的地方会有香味,可也不是玄天教惯用的戏法,严阵以待。

还是陷入癫狂的玄无夜最先开口:“明明有声音的?!明明有的!一定是婣婣!可她现在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林蝶道:“教主,稍安勿躁,这地洞时常发出古怪声音,或有混淆也未可知。”

两人前后疾驰,停顿处正好在南别和张姮的沟渠上方,幸好有石笋遮挡,火捻和裂口处的光没让他们捕捉到。可火捻的光又转瞬即灭,周围再度陷入暗淡的同时还发出骨头碎裂的声,接着又传来玄无夜恼怒的声音:“你背叛我!你跟那些叛逆合谋掳走我的妻子!说!她人在哪儿!说——!”

南别听到林蝶传出哀怨的声音:“教主息怒,这从何说起?”

玄无夜嗔怪道:“我被那些叛逆偷袭!你竟敢趁乱将我的爱妻带走,如今更将人丢到不知何处!你以为你的阴诡逃得出本教主的法眼!”

林蝶又哀怨道:“教主,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想想看,夫人被他们敌视,你那时又被偷袭毫无还手之力。如此劣势,若夫人在,教主你对付那些叛徒必定掣肘。而我只是一介大夫,哪里能反抗得了那些叛逆,之前将人带走也是为顾全大局。只是没想到半途也被人偷袭,这才将夫人丢失了。”

玄无夜下手似乎更狠,几乎捏碎了林蝶的手臂,痛得他大叫:“教主!事到如今我不求你谅解,可夫人至今下落不明,若是再落到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手里只怕凶多吉少。还请教主先放开我,若没了这只手,我可寻不到夫人了。”

“量你还不敢在本教主面前耍滑头!但我还是卸了你的胳膊为好,这样那群叛逆再来,你也不会私做主张再将我夫妻分开!”玄无夜话语愈发恐怖,林蝶大叫道:“教主!我知道你心急,可你先听我说完,我学医至今,夫人的病情甚是少见,于是我用外邦之法在夫人身上中了只蛊虫,和我的交相呼应。如今它游走的方向正是我的手臂,你若毁了,那我可感应不到夫人所在了!”

“当真?!”玄无夜犹豫了片刻,林蝶道:“我不敢撒谎!况且我若是残废了,慢说无法再医治夫人,就是那些叛徒也容不得我。还请教主看在,看在圣神的份上暂且饶过,若寻不到夫人,教主再取我性命不迟。”

“好!我姑且再信你一次!”玄无夜放开林蝶,对方忙给自己的手臂上药包扎,自然引来玄无夜的不耐,催促他快点寻人。

林蝶却劝他稍等,但听他话音阴森,南别就知道他别有企图——这人绝不会受制玄无夜!

跟着又是一阵石头滚落的声音,不知是哪处的黑水又要喷发而出。但身处暗淡的玄无夜,却再听不到林蝶的一点声音,四处寻找竟不见其踪迹,明明刚才还在身前,怎么忽然消失不见了?也才发现自己中计,内力迸发,大喝一声,竟将周围的石笋尽数击碎,差点波及到南别和张姮。

可这一下反而刺激到尚在封闭的张姮,见四面八方有石渣袭来,没忍住轻呼一声,幸好南别及时捂住,才没让发疯的人察觉。

最后许是发泄够了,玄无夜立即朝着相反方向寻人去了,听见彻底没了生人气息,才带着张姮爬上沟渠。急忙询问:“你现在怎么样?”

张姮不语,她的意识始终混乱,更分不清身边人到底是李珌还是谁,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南别感受着她的不知所措,刚想将她背起,忽然双脚被另两股力量攥住动弹不得,而黑暗中传来一抹直透人的沉笑声,极具危险性。

张姮猛然惊醒,认出那是林蝶,跪在地上又止不住发抖,此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又窜进鼻腔,随着林蝶的笑声越来越大,那两股力量的真身也显现出来;竟是被石笋攻击,早该气绝的两个教徒?!

“没死?!你们没死?!”张姮对死而复生的人心境矛盾,可回答她的却是林蝶:“他们早已是死人了,怎么可能还会死?”

南别想将张姮护在身后,可两个教徒死死扣着他的腿,而原本在前方的笑声,忽然窜到背后,明显是针对张姮。

“小宝贝,我怎么可能再将你交给那疯子教主,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很快,那家伙就会消失在你眼前了。哦对,还有这个家伙。”林蝶才说完,又将张姮拽进怀中,南别想挣扎,可此时两个教徒竟缠绕住他,似乎变成了两条蛇,愈缠愈紧,想挣脱已是徒劳。

林蝶笑道:“唉,若不是我带的全用光了,还不至于叫你和那疯子这么快死,便宜你们了。”

说完,他带着张姮朝着裂口跑去,南别大惊,原因是时辰耽搁到现在,应死城的闸门恐怕早已开了,想阻止林蝶却已是来不及了。

张姮也预感到不妙,她虽然见到了光,可耳边的水声越来越清晰,就在林蝶刚攀到裂口处,迎面却涌进巨大而汹涌的水浪。林蝶猝不及防竟被冲击回去,张姮虽然顺势脱离了束缚,可同样被水浪淹没,随波逐流。

江水比之地洞水流更加阴寒凶狠,张姮只感觉自己犹如一张纸,任凭激流带她又退回地洞的更深处,直到被一处山石和钟乳石混杂的堆积卡住,这才说终于松缓了一口气。

她扒住钟乳石,将上半身勉强瘫在凹凸不平的地方喘息,右腿在水中浸泡得毫无知觉,这份轻松倒显得难能可贵。可一静下来,又开始止不住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顺着江水流淌吗?可这地洞中含有石脂,若混淆在一起下场可想而知。

但就此停歇,更是前途未卜,说不准林蝶或者玄无夜再度寻来。而且这无尽黑洞不知时辰,洞外也不知状况如何了。

陈秉因她揣测有可能是被皇帝故意放出的鱼饵,她不知张思曷是否和张思戚一样多疑,也不知还有谁会再信他。可若任其毒发,他偏又死的不是时候了。毕竟陈秉还留着一个陈恬在宫里蓄意弑君。他是不是陈秉的亲子还有待商榷,单单就是被灌输的仇恨,也不会让他放过皇族。何况若知道自己可能是皇子,或许是私生子,也或许什么都不是,他的反应也未知。

但后两者倒罢了,可要是陈恬本身信自己是帝嗣,那最得利的人无疑就是张思曷了,此前她说他们师出无名就是反叛,那陈秉预留的陈恬,对他简直就是绝佳的借口——拥立皇嗣拨乱反正,这不是名正言顺的谋反借口吗?!

张姮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将魏国带入危难的错误!

内乱若起,齐国势必趁势入侵,纵然有庐岭元氏抵挡,可国难当头朝廷必然首尾不能相应。又何况齐国早已占据东面海外所有国家,若一呼百应,四面夹击呈覆巢之势,那魏国之下还能有完卵吗?!

不要以为魏国和大突贺联姻就无后顾之忧,他们的百万雄师介入无异于让魏国成为他们的疆土,政治本身是没有保障的,只有利益。

然而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外忧还是其次,内患更叫人担忧。

张思曷若起兵,那西漳公李充炳或许会是第一个响应的人,此人坐于江州早就虎视眈眈,太平盛世都敢公然与朝廷发生不快,有如此机会怎会放过。

南平公虽然仙逝已久,可张思戚利用南平夫人早将封地弄得犹如一盘散沙,根本不成气候。

6◇9◇书◇吧

而齐光侯,西堤望族孙氏一门,与元氏一样历代坐镇边关对峙赵国,虽然眼下战事已无,可赵国就是条豺狗,如果齐国游说,他们不可能不分食一杯羹。

粟州更是七州中离夷州最远的,平留侯申屠家更要面对昙、玳、沧、南郐、大随氏等国的突袭,就算可以协助清剿叛军,但那就是舍近求远,绝非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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