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故人叹
第270章故人叹沈玉见状怒骂老天无眼,大叫着威胁张姮快吃,对方无奈只能将药丸递到嘴边。
可就在这时,一只乌鸦不知从哪窜出来,并飞快地抓过张姮的药丸朝着沈玉袭击,那锋利的嘴让没防备的沈玉肩膀吃痛,忙用手抵挡,可羽扇的机关却被他扣动射出,正朝着张姮飞去!
鲍挄几乎是下意识挡在身前,正中胸腔,张姮没防备抱着血液喷涌的他跌坐在地上。
此时,元翦吃的那丸药好像是解毒丸,感觉四肢麻震后有了知觉,一跃而起,将皇帝身边的沈玉重重一拳击退,对方没防备又向后倒退了数步。
元桵见皇帝被元翦护着,也就专心对付昙国和大随氏的余孽。
安歌本想保护张姮,可情势危急,只能冲入战局来个擒贼先擒王;她看得出那个沈玉是此次造反的主谋,招招朝着他攻击,可梁懿又来抵挡,让她无法近身。
鲍挄这时带着张姮艰难朝着殿门去,虽然有人阻止,可鲍挄已经不惜命,纵然两手空空,也依旧帮张姮抵挡袭来的武器,俨然成了血人。
沈玉见有他们要去冲出殿门,大喝一声:“抓住她!”随即又扣动羽扇的机关发射弩箭。
忽然一声乌鸦叫,那只窜进大晟殿的乌鸦竟又出来捣乱,沈玉准头一偏,弩箭射进了大晟殿的殿门。鲍挄正愁没有武器,立即将弩箭拔出攥在手里。待两人奔出殿门,发现谢府的刺客就堵在殿门台阶,正和迷雾中幸存的禁军拼死对峙,而各个宫门也有了攻破的趋势。
鲍挄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肩头手臂和手腕上,直接朝着正在厮杀的谢家父子投掷而去。其力道之狠,竟将谢矜连带府内的刺客穿膛联并而过。
“矜儿!!”谢珖见次子被人暗箭袭击,慌得连手里的玉玺也丢了。
禁军则抓准机会,对谢珖等人猛攻,瞬间又有三名刺客被击杀。鲍挄此时抓起长矛,连番挑起那些刺客,禁军见状是越战越勇。
正待此时,随着一处宫门硬生生被人撞开,大批的禁军和黑甲军金陵军涌入大晟殿;他们得道纪公公带出的消息,立即破开宫门进来救驾。而听命谢珖和扣住宫门的中令和将尉也早已被擒,绝境逢生下,量叛逆插翅难逃。
然而谢珖困兽犹斗,既然一无所有也不再惜命,让府内杀手全部朝着鲍挄而去,欲要抓住张姮做盾。此时殿内也乱作一团,沈玉见外面人潮窜涌,对大随氏人说了一句快去,便操纵着梁懿等人也向殿门口撤退。
此时大晟殿前的迷雾终于散去一半,视线已经清晰,鲍挄看清刺客的凶狠,护着张姮又不得不往后退。忽然一名刺客见机挥刀让鲍挄下意识撒开张姮,两人也被迫冲散。
张姮下意识往后撤,却正和突围而出的沈玉一伙撞个照面,对方知大势已去,为脱身立即让梁懿冲张姮而去,温沨和廖祈拼命朝着她奔去,可还是晚了半步,眼睁睁看着她一下被人攥住脖颈,用刀威胁。
温沨见此吓得大喊,廖曾和廖祈也让金陵军住手,同时禁军也在鲍挄的惊慌中停下。
沈玉见状阴笑道:“众位留神手上的武器,否则你们的公主得跟着我们赔命了。”
殿内的安歌和元翦冲出来见状大惊,皇帝被搀扶在后更是怒道:“梁懿!你伙同外人祸乱宫闱,如今还敢挟持长河!朕命你速速投降,否则你们今天一个都活不了!”
沈玉大笑:“难道放了她,你们会让我们活吗?唉,同样是公主,我们梁国的公主偏偏就得被你害得众叛亲离,痛不欲生。哼,若不让你们魏国感同身受,如何能解我们的心头之恨呢。”
梁懿的愤恨因此给张姮白皙的脖子造成了血口,立马浸湿了领子。
四周人见此更不敢冒动,可也都拿着各式武器围着他们。沈玉见威胁奏效,于是和梁懿背靠着背,慢慢向台阶下一步步走去,边走边说:“别拦着,也别妄想射暗箭,除非你们的皇帝为了解心头之恨,不在乎长河公主的命。”
张思戚大怒,也同时焦急万分:“你们,你们这些叛逆.”
忽然人群中不知怎地闪过一道寒光,直冲着张姮而去,生死攸关之时,乌鸦又猛窜,以身当场拦截。可冷箭的冲击力太大,纵然稍有偏离,没射中张姮的心脏,却也射穿了左胸直透过梁懿,两人同时惨叫,沈玉见状,立时抓过张姮继续威胁。
“殿下——!”安歌吓得大惊失色,廖氏父子,元家,温沨等人也是异口同声,恨不得现在就斩了沈玉。
张思戚大喊:“谁?!是谁放的箭!谁让你们妄动的?!你们不想活了吗?!”
此一番吼,禁军等再不敢靠前,可这一疏忽,也就让沈玉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大声道:“都给我让开!否则你们的公主一定比我先死!”
沈玉束着左胸口剧痛且血流不止的张姮往台阶下去,又因刚才不知谁自作主张放了箭,再无人敢上弓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却只能围拢跟着沈玉。僵持时,忽然阵阵猛兽嘶吼划破天际,且朝着前殿的人群袭来,顿时内外又是一片骚乱。
张思戚虽不可见,可只听熊吼虎啸伴随殿前的惨叫,也心生恐惧,下意识朝后躲。
沈玉知道大随氏已将猛兽放出,扬言道:“陛下,这些猛兽可是我们今夜进献为您表演的,不知这出戏您看着可称心啊!”
“你!”张思戚担心张姮,可架不住恐慌。安歌和元翦想冲过去救人,可沈玉十分狡猾,放言谁敢近前一步,立即将张姮割喉。眼睁睁看着沈玉带人朝着广场的嘶吼中去,事态更加危急,正因如此,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未及时察觉侧殿的殿顶之上,正趴伏着一头混黑的豹子,它碧绿色的豹眼泛着危险的光芒,见大晟殿人口簇拥,好似通灵般朝着人群就扑了上去,犹如闪电。
霎时,护在外围的御前侍卫和禁军尽数遭难,眼看豹子就要朝张思戚去,姜濋忽地冲出即挡在身前。
这时失踪许久的陈恬出现,猛地用长矛将豹子击退,可对方一击不中并未退开,反而行动敏捷躲过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利爪也接连将靠近的人抓死;这绝不是一般的野豹,一定是被人特意训练,意在行刺的。
“杀!!快杀了这畜生!!”张思戚边退边吼,此刻他再也顾不得张姮,直接跑近了大晟殿并叫人关上宫门。
而那豹子似乎听得懂人言,见张思戚退走,立即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让包围它的人均是一震。而还在人堆里的两头熊和四只虎像是听到了命令,全向台阶上冲了过来,纵然它们已伤痕累累。
陈恬大叫不好,忙和元家兄弟,率黑甲军禁军抵挡。
但黑豹敏捷的一跃,便踩着禁军的身子直扑陈恬,一人一豹瞬间扭打在一处,元桵和元翦则用长矛妄图套住刺穿豹子。可因元翦心里顾念着张姮,一时情急怎么也对不准这畜生,而熊和虎的加入,又加大了难度,几次差点命丧在野兽爪下。
直到禁军终于将熊扎成肉酱,斑纹虎也跟着奄奄一息,就剩下那只豹子还在顽强抵抗。最后陈恬一拳打在它绿色的眼睛上,这才让它受挫缓下攻势,随即又一脚飞踹,黑豹被击中腹部倒了下去。可豹子退后反而轻巧地躲过了禁军的攻势,这番灵活叫人难以置信,眼看着它又迅速朝着另一方向逃窜,而那里正是沈玉和张姮的所在.
之前因场面纷乱,安歌和廖氏父子想趁机擒住沈玉,可哪知此人狡猾至极,知道他们的意图,竟扼住张姮的喉咙,以张姮为盾,避开安歌和廖祈的攻势,但身后众人紧追不舍,一时进了狼藉一片的殿前也难逃脱。
安歌等心急如焚,久攻不下以至方寸大乱,忽然人群里冲出一个血人,正是鲍挄。他就在沈玉愣住的当口,将他扼喉的手掰开,然后又一拳打到了沈玉的脸上,对方自是惨叫一声,手也被鲍挄捏碎。
可张姮甚至还没倒地,一道黑影猛地破开人群,且力道之大直接将周围人掀翻在地,却是那伤了一只眼睛的豹子。它血口一张立时咬住了她的肩膀夺路而逃。众人吓得都来不及喊,全朝着豹子追去。再等人将消息告诉张思戚,他已是大言相骇
张姮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也是月黑风高的晚上,她被人束缚飞速穿梭在外。只这次除了冷,还有满满地恶臭。她知道是什么咬着自己,痛不欲生,可偏偏不得昏厥,但潜意识中却不住遗憾——她还没和李珌说一声抱歉。
许是想到了他,张姮有了活着的渴望,见豹子只顾拼命奔跑,用另一只手的指甲朝着还完好的豹眼袭去,对方吃痛,下意识的嘴一用力,张姮肩头的一块肉竟生生被它咬掉。人也被丢弃在石路上,可即便如此,上天还是不许她失去意识。
夜风习习,原本一路人的惊呼早已安静,张姮耳边只传来豹子痛苦的吼叫。相信很快,这头野兽就会来报复让它痛苦的人了吧。
果然,近乎失明的豹子缓了过来,它嗅着血腥的气味朝着形如僵木的人扑来;这也是让动物疯狂的气味,张姮闭上眼睛静待生命的完结。
忽然耳边又传来一声动物的惨叫,就停在她身前一步之地,然后很快被拖拽到老远,然后又是一阵濒死的惨叫。
是有人来救她了吗?是谁呢?可她马上也要死了,这句“谢谢救命之恩”,估计对方永远听不到了。
恍惚间,感觉有人靠近,也是好大的血腥气,然后跪在她旁边,喘着粗气。
对方或许见张姮已经断了命息,咳出污血道:“呵,我竟然,真的和你死在一块儿了.”
是鲍挄!张姮很想抬眼看他,问他到底为什么,但眼睛就是张不开。又听他倒下的声音,看来他也到了绝境。忽然唇上被他的手指拂过,鲍挄虚弱地冲着她说:“我小时候,遇到一个人,他说他老家有个风俗,如果哪家的男子看上心仪的女子,就往她的唇上点一下口脂,如果对方不反对,那他们,就是夫妻了.你现在,也没机会反对了.呵,下辈子,你就是我的人了.呵呵”说完,他便没了气息,张姮除了他手指传来的血腥,于这个世上再没有他的任何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