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雨道泥堪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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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雨道泥堪

第226章雨道泥堪

和亲的事不容耽搁,可越是如此,争执之声越多,鉴于皇帝对竞陶和张姮之间犹豫不定,突贺的使臣也愈发不满,甚至今日去了大晟殿直言商讨。张思戚忍着头痛正苦心周旋,可万顺这时低声请示让他一惊,最终无奈准张姮到大晟殿来。这是张姮第二次踏进大晟殿,此时的大殿依旧是宏伟庄严的,可对于她的是非却并未断过,不得不让人感觉张姮或许有朝一日,真的会成为这万千瞩目之地的人。不过眼下,她面对众人也不紧张,只恭敬行礼:“长河敬叩皇祖父金安。”

张思戚很是无奈:“长河.你这时候来,是,是要做什么?”

他看见张姮就想到竞陶,如果她是来恳求不想和亲那事情更加难办,虽然私心下他也不舍得张姮,可竞陶当殿失仪,让魏国的颜面荡然无存,突贺使臣也为此暴跳如雷,更认定了人选,实在是左右为难。

泊日特倒是势在必得,他觉得张姮虽然看着羸弱,可至少神志清醒样貌得体,对张思戚道:“皇帝陛下对于突贺的答复已经耽搁数日,长此可失大国风范,不知是否存心对突贺的示好不屑一顾。”

张思戚不好答复,群臣也议论纷纷,倒是张姮嫣然一笑:“贵使先不必急着下定论。”

她一出口竟是突贺语,这让泊日特等人惊讶,连连笑道:“公主已然学会突贺的语言,那不必说,您已经下定了决心,那魏国陛下可还有什么顾虑?”

张思戚对张姮的语出惊人也是一怔,可他还没说话,倒是谢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站出来附和:“皇上,使臣此言不假,殿下此举也是顺应天意,您不如就答应殿下的一份孝心,促成两国之好。”

张姮这时候打断他的聒噪:“丞相先不用急着跟外邦卖好,之所以张姮会一两句突贺语,也是出于对天外来客的好奇。我敢问使臣大人,两国修好,难道就一定要用联姻的方式吗?”

谢珖被张姮讥讽,顿感羞愤,也让本就不忿他的朝臣看他的目光更加不善。

泊日特倒是肯定说道:“联姻历来是两国交好的首选,魏国陛下若是不想,难道按照你们的话说,是想要选择兵力切磋吗?”言下之意颇具威胁,众人无不倒吸灵气。反观谢珖摆出一副坐看好戏的架势,用不言报复张姮方才的挑衅。

哪知张姮笑道:“贵使不必动怒,本宫只是想看看突贺的诚意,既然突利可汗有心,魏国当然不会拒之门外。”

突贺使臣心中自然得意,毕竟他们国家的军武可不是摆设,纵然是齐国也不敢得罪,区区一个魏国又岂在话下,可张姮话风又变:“可是贵使如此言语强硬,让长河实在是感悟不到贵邦的求亲之诚。敢问大人,两国修好的联姻之举,是否是建立在两国自愿的条件上。毕竟这联姻可不是逼婚,若是如此,那你们倒不如从长阳抓个质子,否则你话里的意思可有;若我们魏国若不愿,突贺就会派兵压境啊。”

突贺人有些语塞,特别是敦格勒斯,面部的肌肉都紧绷在一起,横眉怒目。

朝臣们更是杜口木舌,而张思戚对于张姮这番不知深浅的反唇相讥也是心惊肉跳。

还是泊日特最先将语气缓下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突贺人骁勇,所以做事讲究雷厉风行,言语虽然强硬,可这也是男儿本色。否则只会些俯首称臣的之乎者也,如何能坐稳一方霸主呢?吾主天可汗十五岁起力战群雄,带领部族经历大小战役无数,统一各个部落城池无往不利,时至今日领土庞大,如此才配称之为英雄。公主殿下若与吾主和亲,自然我们与魏国就是唇齿相依,而公主殿下的胆识也绝不会被吾主埋没。因为我们突贺人不比魏人对女子的教条严苛,只要吾主首肯,登堂拜相,都不是没有可能。”

谢珖觉得这帮人果然是蛮夷,居然连女人都能上朝理政,可见那什么可汗也不过如此。

可张姮对此倒颇为心动,没想到这个突利可汗对于男女观念如此开明,也无怪人家国力强盛受诸国忌惮。笑道:“既如此承蒙贵使看重,不过突贺以强者为尊,这点长河倒是深有体会了。但我魏国也不是没有勇者,若是尊使不信,那大可派人比试一番。”

“比武?突贺和魏国?”泊日特不知张姮在打什么主意,敦格勒斯更是一脸不屑,也倒不是他小看魏国的武人,要知他们生活的环境可无时无刻不叫人置身磨炼中,造就的勇士随便一个都能以一敌十。

张姮道:“不错,不过看贵使的架势也是胜券在握的,既然双方都有心交好,那么拳脚切磋也不无不可。而且既言明结亲,贵使派人比武可以彰显自己国家的强悍,就算万一对方不敌,对于败者的态度也可以代表贵使的诚意。毕竟言语上我们确实只懂得远来是客,您这般让我们只感到被动。做任何事都得叫人心服口服,您说是吧?”

张思戚对于比武根本没有把握,就局势而言,他们根本挣不到一丝胜券。这时张昱说道:“长河公主既是当事人,她提出的方法也不无不可,父皇不如应允,只当图添一乐。”

敦格勒斯听罢怒道:“宬王爷此言差矣!对我们突贺人来说比武也是神圣的,可不是供人消遣的游戏!既然公主这么想看突贺人的本事,那露一手倒是无妨。可是话说在前面,输赢都关乎国体,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带过的。”

张思戚道:“那贵使想怎么样?”

敦格勒斯看向泊日特,对方想了想道:“陛下,既然和亲之事我看你们还有异议,那不如就以此为定局如何?若是突贺赢了,就请陛下恩准长河公主和亲突贺,如何?”

众人一惊,对于这种一目了然的胜败更没了希望。

张姮说道:“贵使言之过早吧,这输赢可尚未定论。”

敦格勒斯不怒反笑:“怎么?公主对我们突贺如此没有信心?”

张姮摇头:“不,本宫只是觉得比试的输赢太过轻率,既然要赌,那长河一人实在是单薄,不如再加一些。”

泊日特怪道:“公主想加什么?”

张姮没说话,倒是张昱上前说道:“不如比试三场,第一场就以两国修好将要开通的贸易城市为注,谁赢,这城市就由谁选。第二,对于国与国之间的商互往来提出的所购之物,可由胜方任意提出。至于第三,那便是和亲的人选也由胜者决定,使臣意下如何?”

张思戚和泊日特一时都不明白张昱的主意究竟对自己有何益处。只感到他是在投机取巧,毕竟不管是突贺还是魏国,两国开通的互市有限,于突贺最有利的也就是两座,突利可汗是清楚的。关键就在于第二项,突贺送来的物资彰显了军武,而他们打造武器的材料自然让魏国心生向往,若是赢得此局,那么不管突贺是否情愿,都必须按赌约以此为交易,但这可不是突利可汗会接受的。只是,现在的局面对突贺有利,输赢简直一目了然,尽管事后想想这是张昱的争取,可对于强悍的突贺人来说简直是送上口的肥肉。

张思戚本有心推脱,可架不住张昱的一再谏言,最后只得将比武定在五月二十,似乎时间留给张姮的也只有十天了。

回到长庆殿,气氛更是低沉,每个人都显得沮丧,张姮倒是实在受不了,嗔怪道:“都哭丧着脸做什么?好像我真的要去和亲了。”

槿心最先受不了哭道:“殿下.奴婢绝不会离开您的!”

张姮无奈,让她起来:“我要去哪里啊你就非得跟着去,你不怕赵彬难过啊。”

槿心摇头,哭得是潸然泪下,张姮又怎会不明白。

比武这件事是她想的,可本身也没有多少把握只是想给张啓之些时间,可到现在他都没有一封回信,这让她实在忐忑;他究竟有没有在意她张姮真的不知道,劝慰自己他是在为阻止和亲的事奔波。

可忽然这个说法让她无法信服了,万般无奈她只能等,也劝众人:“很多事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老天会怎么安排我的以后,但我肯定是不会叫你们跟着我去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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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众人都跪在她面前,言语关切也表示不愿分离。

可唯有槿绵在心中无比庆幸,她的满腹心思早已飞出皇宫投到了张啓之身上,自是清楚他二人的真情实意究竟如何,可自从张姮将东宫的可入侧门尽数堵死,槿绵便愈发憎恶她,时时嗔怪她不识好歹,对于宣王的深情义重弃如敝履。长此之下,便心生病态,到如今竟自认除了她自己张啓之的深情谁也不配。又见张姮今天去找皇帝自寻死路,乐得一切成了定局

接下来的日子,没人去打扰长庆殿,然而朝臣们不是在准备和亲的事宜,就是在准备比武场地和挑选比武的人选,张啓之那里丝毫没有异动。张姮想叫人去看看,可又顾及他的颜面,怕去问了又是一场不信任的多此一举,只能终日惶惶不安。

扪心自问,她是信任张啓之的,可都到了最后一天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有利的消息。然而现在她不管去那里都有人盯着,就好像怕她插翅飞了,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上苍可能带来转机。

二十日,比武当天,张姮怀着不安的心跟着张思戚来到了禁军校场,这场比试关乎魏国的国体,更关乎着张姮的未来,所以很多人都来此观战。

然而不管张姮如何看,如何找,始终都没有张啓之的身影,也没有跟他相关的人。可却在一个不经意的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确来说吸引她目光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具。

那个面具?!张姮忽然觉得她认识!不但认识,那个带面具的人她也猜出;安承?!他怎么会在这儿?!

张姮惊诧之余差点站不稳,张昱见此问她怎么了,等张姮再回头那似是李珌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也只能摇头不语。张思戚以为她是紧张,轻拍她的肩膀视意安抚,张姮无法辩驳。可心里已被疑问填塞:张啓究竟之在哪儿?!为什么李珌出现在这儿?!这到底都是怎么了?!

然而鼓声响起,让她无暇再想,只盯着双方即将比试的人。

突贺的人骁勇并非虚言,跟随而来的护送武士各个壮如黑熊,别说是比,就是站在一起气势也能将人压倒,张思戚等人看在眼中心里早打起了退堂鼓;这三场比试,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第一场比试上台的突贺勇士赤裸着上身,身上还有三处骇人的刀疤,几乎贯穿了前胸后背,泊日特对张思戚道:“皇上,这位勇士是跟随护送使团的一个普通士兵,虽然不算是侍卫里最强悍的,可也能勉强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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