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母女间的较量
第335章母女间的较量
有了这个计划后，宋新竹的应酬骤然间多了起来，因为她要创造和苏春生“偶遇”的机会，好在，这时宋成业也是京官儿了，他刚刚到新的衙门，需要交际和打点的关系同样不少，大致了解了宋新竹的想法后，宋成业也为宋新竹提供了很多的便利，要知道，太学中，可是不仅有文臣还是有武官子弟的。宋成业带着孤独一掷的架势将衣裳、脂粉、首饰流水似的送到了宋新竹的院子，连罗氏看着都感到咋舌，“天啊，这些东西都够买栋宅子的了吧！”
宋家到现在在京城中还没有自己的宅子，而是赁的，其实按照宋家的家底想在京城外城买一套差不多的宅子，还是可行的，但宋成业不同意，他觉得外城人的层次太低，不利于他的发展和交往，可内城的宅子太贵，那时候宋成业又不知道他能不能留在京城，所以还是像以往那样在京城赁了一处宅子。
本来从罗氏那里搜刮到大笔的体己之后，尤其是这次调职成功后，宋成业也动了在京城买宅子的念头，却没想到，元宝认祖归宗、给苏家谢礼、被元宝坑、给嫡妻修坟、供宋新竹交往等等一系列的花销下来，让他手头的银子捉襟见肘，只得强忍着将买宅子的念头硬生生压下。
其实，就算没有这些花销，宋成业手中的银子也未必够用，要知道，京中的宅子着实不便宜，想当初元宝在京中买宅子就一下子用去了两万多两的银子，相当于宋成业现在官职二十多年的正常收入。
这还不算完，买下宅子后还得休整，苏家的宅子，元宝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完全修好，仅这一项就用去了六万多两的银子，是购置宅子的三倍还多，这其中还不包括购置高档的家俱和摆设什么的，若是把这些统统算在里面，连买带修加布置，二十万两银子都打不住。
就凭元宝那样的财力，在“悦容”的利润没上来时，都每天靠复制银子过日子呢，况且是宋成业这点子家底了！不然的话，宋成业怎么能对苏家现在的生活那么眼红？！实在是刺激太大了！
再说，宋成业现在心大了，有了苏家的比较在前，他全身都憋着一股劲儿，发誓要把日子过得比苏家还好，让苏春生和元宝好好看看，而现在，宋成业把这股子劲儿全都用到了宋新竹身上，所以用万把两银子给宋新竹置办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对罗氏酸溜溜的态度和宋新月恨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的赤果果嫉妒，宋新竹不以为意，她心里明白，投入的越多对回报的期望也就越大，如果这回她不能好好表现，恐怕宋成业不会轻轻饶过她，要知道，她现在不一样了，她是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宋家了，已被紧紧地绑在了宋成业的这条战船上！
不过，实话实说，宋新竹还是有些能量的，她本身长得不错，人也不算太笨，还很善于伪装，加上有了前几次宋新月、罗氏、宋成业乃至她本人从元宝那里受到的教训，她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不出格，全心全意地树立良好形象。
别管宋家内部和元宝之间有什么恩怨，除了当事人之外，外人是不知道的，大家只是看到了元宝的归家，给宋家带了无穷无尽的好处，让宋家的实力与日俱增，所以，宋新竹还很巧妙地借了元宝的势。
于是，不过是月余的功夫儿，在宋成业和宋新竹两人的联手努力下，还真就取得了可喜的进展，不仅宋成业在新的军部衙门中有了一席之地，很多京中的官家内宅也向宋新竹敞开了大门。
甚至有人在明知道宋家已决定给宋新竹招赘的情况下，依然透露了和宋家结亲的意思，这些人家不仅包括低职的武将，还有个别不是那么讲究礼法的文官之家，毕竟，先皇在世时，对种种规矩是相当嗤之以鼻的，皇上二十来年的纠正不是那么到位的，在现实的利益面前，很多人会做出相应的让步，不得不说，这对宋家来说的确是个意外之喜。
假如宋家能因此止步，那么就连善于谋算的苏春生也得承认，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元宝的出现带给宋家的好处其实要比坏处多得多。
只可惜，宋家的贪婪，尤其是宋家因以往对齐氏和元宝做下的那些不可告人的恶行，让宋家绝对不可能在与元宝的“战斗”中就此罢手！
“听说勇国公府秦家又给你下了帖子，怎么样，明日你一定能见到那个苏春生吧？”罗氏涂得鲜红的指甲，在宋新竹的首饰盒子里缓缓滑过，流连不去，打探的目光却在宋新竹脸上逡巡着。
宋新竹有些烦躁，“不过是闺中小姐们的小聚罢了，怎么可能看到男客？再说，明日太学也不沐休！”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宋成业和罗氏几乎每天都要找各种借口到她这里来打探，她压力很大，在责怪他们没耐心的同时，宋新竹自己也难免焦躁。
是的，表面上看，她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但实际上，只有动了这个念头后，宋新竹才深深地感到，苏家的两个儿子现在在京中的官家交际圈子里有多么的抢手，尤其是年长且左右逢源的苏春生！
上次施远道那么对待宋成业的求亲，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并不是对宋家有什么特别的打压，要知道，很多人都在苏春生婚事上碰了软钉子。
明明到了说亲的年龄，却谁都不允，这让宋新竹对元宝的嫉恨又增添了一层，旁人都说苏家是眼界高，等着高中之后再说亲，为的是通过姻亲之路一飞冲天，只有宋新竹明白，这其实都是因为苏春生受了元宝的“蛊惑”！
真要说起来，宋新竹在接近苏春生这件事上并不是全无进展的，她通过和其他官家子弟的接触，和苏春生一道用了两次午膳，虽然当时有很多人，她连私下里和苏春生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但她相信，苏春生就算是因她和元宝的关系，也不会对她全无关注，况且，她还在无意之间，发现了苏春生一个惊人的大秘密！
“啪”地一声，宋新竹很不客气地合上了自己的首饰匣子，沉下脸来对罗氏说，“娘也真是的，下手总是那么狠，害得我连个兄弟都没有，哪怕是个庶出的也好啊，无依无靠不说，带累得我还得招赘，就是现在，我连接触个人都这么难，若是我也有个在太学里的兄弟，现在估计早就得手了！”这是宋新竹的心里话。
罗氏听了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一时不忍，就喊了出来，“现在你倒是有脸和我这个当娘的说东道西了，就不想想，若不是这样，这宋家怎么能掉到你的手里，你们姐妹当年又怎么能过得顺心遂意？！若不是为了你们，我不得不去和那些狐媚子斗，好好的又怎么可能小产伤了身子，再不能生了？！”
这多年来，尤其是宋成业得了齐氏的嫁妆后，可没少往家里弄人，罗氏百般算计也有中招的时候，不管她后来再怎么整治那个罪魁祸首，她所受到的损失也再无法弥补了。偏生现在指责她的，却是从中获利最大的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让罗氏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宋新竹很不屑地看了罗氏一眼，“娘快别说的那么好听了，娘到底是为了谁才做过那些事，娘自己心里最清楚！现在说别的都没用，娘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多给我筹备些嫁妆吧，别让我说出好听的来！”
和旁人家女子的嫁妆不同，招婿人家女子的嫁妆是要送到夫家去后再不拿回来的，就相当于正常婚娶的“聘礼”，当然了，有些讲究的人家还是会将这些“嫁妆”当成正常的聘礼再送回来的，但宋新竹不相信苏家会属于这个行列，毕竟，宋成业的官职不高，还是武将，苏家从这桩婚事中能得到的也不多。
宋新竹曾经在外面暗示过，她的“嫁妆”会价值不菲，为的就是“吸引”苏春生的注意，若不是如此，也不会那么多的人对她的亲事感兴趣，只可惜，到目前为止，这些人中并不包括苏春生。
宋新竹知道宋成业手头的积蓄并不多了，而宋家主要的收入，还要指望齐家以及齐氏当年的嫁妆铺子，而这些产业的管理和“油水”都要靠罗氏去弄，宋成业之所以和罗氏这么快就恢复了“良好关系”，就是因为罗氏拿捏住了宋家指望这笔收入的“把柄”！
可以说，连日来在家中地位的提升，让宋新竹有些傲娇了，以往她是不敢用这种态度来对待罗氏的，她只会放低身段地去求，而不会这么明着威胁。
宋新竹的话犹如刀子般一字字捅进罗氏的心底，正中软肋，这还是宋新竹第一次明确地表明，她对罗氏某些小动作的了解。
罗氏张了张口，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垂下头去一言不发，将眼中深深的怨毒藏起，都说女生外向，看来真是如此啊！
罗氏的样子让宋新竹更加得意起来，她带着施舍和炫耀的态度说，“不管怎么样，我若是如了愿，也能帮上娘不是？现下的形势娘也能看出来，不是女儿没用，争着抢着来给女儿做上门女婿的人多了，我不是因为娘，这才非苏春生不可吗？”末尾到底还是又变成了威胁，却不知道她表面上的胜利带给她的是无穷无尽的后患，而她们母女之间那原本就不稳固的“联盟”，从今日开始，已宣告彻底解体了。
罗氏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就带了温存的笑，“新竹也长大了，都怪我这做娘的爱瞎操心，你说的话，娘都记下了。”深深地看了宋新竹一眼，转身出了宋新竹的屋子。
出门后，罗氏脸上的笑容才变成了深沉之色，她步履匆匆地走进了自己的内室，打开妆台，仔细地端详起自己的容貌来，看了一会儿后，仿佛下定了决心，细细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往宋成业的屋子里去了。
宋成业沐浴过了，正坐在屋子里喝茶，罗氏进了门儿后，遣了在一旁侍立的丫鬟，亲自拿起布巾来为他擦发，擦完后，又细细地替宋成业按摩了起来。
宋成业仰躺在椅背上，被罗氏侍候得很舒服，他放下手中的茶碗，轻轻地握住了罗氏的手，可直到睁开微眯的双眼，他才发现罗氏的眼圈儿红红的。
宋成业站起身来，将罗氏圈在了怀里，柔声问，“这又是怎么了，在这个家里，还有谁敢给你气受？”双手在罗氏柔软的腰肢上轻轻捏了捏，就连宋成业也得承认，这么多年来，罗氏保养得是相当不错，身姿窈窕成熟，别有一番风味儿，很容易就挑起他的兴致。
这下子，罗氏不仅眼圈儿红，连脸也红了，她抬起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宋成业，泫然若泣道，“老爷，妾身好怕啊，竹儿她……她方才对我说，若不是怕那小贱|人报复当年那件事，她也不是非那个苏春生不可的，还问我她的嫁妆什么时候能预备好？”
“什么？”宋成业原本有些迷蒙的双眼，一下子变得清亮起来，他蓦然间收紧罗氏腰间的手臂，“她真是那么说的？！”毫不惜香怜玉。
罗氏忍着痛，缓缓地点了点头，一点都不放过宋成业脸上的表情。
6◇9◇书◇吧
宋成业放开了罗氏，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和方才的惬意不同，这时他眉头紧皱，目光深谙，这让他本来很是俊秀的容貌笼罩上了一层阴郁之色，看起来有点可怕。
罗氏心中冷笑，宋新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羽翼未分的傻丫头自以为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还不止一次地拿这件事来威胁她，却不知道，在宋家，还有人比罗氏更怕元宝得知当年的真相，那就是，宋成业！
罗氏执了壶，又给宋成业添了一杯凉茶，温言款语地说，“新竹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女儿，尤其是现在，宋家早晚是要交到她手里的，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要随了她的意才好，我只是怕耽误了老爷的大事，这才来提一句，毕竟，只要老爷好，我是什么都不怕的！”
宋成业并不傻，尤其是现在，宋成业正是用得着宋新竹这个女儿的时候，所以罗氏不敢挑拨得太厉害，只能把话点到为止，不过，元宝现在这么厉害，想来只是这一点点的威胁，也够在宋成业心里留下巨大的暗影了，到时候再做起事来，就不会那么由着宋新竹了，省得宋新竹成天到晚不把她这个亲娘放在眼中。
果然，宋成业只是坐了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又将罗氏拉进怀里，柔柔地安抚着，“新竹还小，总有想不周全的地方，有些话，我这个当爹的不好说，还得靠你这个当娘的在一旁指点着，她早晚有一天会明白，她是我们宋家的女儿，万一宋家垮了，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可能是近来她在外面看花了眼，有些糊涂念头也说不定，回头……”他顿了顿，把“我”吞了下去，转言道，“还是你敲打敲打她的好！”
淡淡的灯光打在宋成业的脸上，他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且暧昧，旁人不知道，但罗氏心里清楚得很，宋成业在哄女人上很有一套，比罗氏勾|引男人的手段毫不逊色，若不然，当年齐氏也不会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一名不文的宋成业，直到最后送了命，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就是当年的罗氏，对宋成业付出的也是相当多的。
只是，经年累月下来，罗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满心粉红泡泡的小姑娘了，她一点点地看清楚了枕边的这个男人，从伤心、不值到不择手段地留后路……
“嗯。”罗氏窝在宋成业的怀里，柔顺地点着头，“我都听老爷的。”双手在宋成业的胸口上捏了捏，媚眼如丝地瞟了宋成业一眼，若说起拼演技来，这对男女，倒是真的不相上下呢！
“嘶——”宋成业倒吸了一口冷气，抱起罗氏便往内室里去了，一阵缠绵之后，这两个同床异梦的人，也不知是谁沾了谁的便宜，谁上了谁的当！